夫子过来后,一看他见到臭小子那个胆战心惊的模样便知,臭小子往日准定时常惹祸,瞧把夫子整治得唯唯诺诺,半点不像夫子,这种人如何为人师表?
不能叫学子信服的夫子,要他何用?
换!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二少爷被好一番惩罚。
未了,段昌飞长叹一声,有些乏力。他向远处看去,招招手,把在远处看了许久的长子和三子招过来:“你们需谨记尊老敬贤,若同那逆子一般,我定不会轻饶。”
大少爷与四少爷深鞠一躬,埋头道:“父亲教诲,孩儿谨记在心。”
段昌飞后院一个夫人,八个姨娘,共育有五子六女。长子是段昌飞与原配所出。原配走得早,故而他又娶了继室,三子便是继室所出,此二人同为嫡子,不过继室过门几年也去了。如今的夫人,已是第二任继室,至今无所出。
无论如何,他对嫡子的期望还是要高一些。见两人还算乖巧,也便放心一些,但愿这二人不要同次子那般不学无术。他要的是兄友弟恭,而不是兄弟阋墙,反目成仇。
虽说暮年是他捡回来的,但自己这条命却是他救下的。只要有自己在的一天,就不能叫他受委屈。
“父亲,不若明日起便让三弟同几个弟弟一同学书。”
大少爷站直身子,向尹暮年投去和善一笑。
尹暮年皱眉,他知道这人说的话绝非真心,方才在前厅里,这人可是连一个正眼也不肯给他。
如今他出这个主意,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同义父分开,以免日后感情更加深厚,进而影响了他们。
好在段昌飞摇头拒绝:“暮年本就学识深厚,无需浪费那些时间,日后他便跟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教导。”
年哥儿三岁便由其母开蒙,他肚子里的墨水可不比家里几个小子少,甚至可以说已远超他们,如今年哥儿只需专心习武便可。
只不过跟前的两个嫡子并不知段昌飞的这番考量,听闻父亲要亲自教导,二人眯起眼睛互视一眼。
此时的尹暮年心中仅有一个想法:还好今日今日遇事儿的是自己,若是妹妹当如何是好?府中小姐们是否会同公子们一般,前去找妹妹的事儿?今日义父正好在此,还能为他做主,妹妹身在后院,又初来乍到,遇到事儿孤立无援可怎么是好?
越想越担心,脑袋里全是妹妹无助的模样,尹暮年当下便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不若我和妹妹离开此地,以免搅了府中清净。”
“说什么傻话,今日之事与你有何干系!你且放心住着,义父定护你们兄妹周全。”
尹暮年的话段昌飞不爱听,一下便吼回去。为使小伙子安心,段昌飞喊来总管,要求其对下人们三申五令,谁敢不敬重三少爷和五小姐,便等着挨板子!
并郑重警告,任何人不可欺他们兄妹二人,否则家法侍候!
见小伙子眉头始终不得舒展,段昌飞一手搭上尹暮年的肩膀,捞着他向练武场走去:“走,义父教你几个新招式。”
眼看父亲和碍眼的人离开,大少爷和四少爷方才露出阴郁之色。
大少爷咬牙切齿看着离去的背影,道:“这人不简单,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方才那小子故意将事情引到夫子身上,看着像在维护那个废物,实则是要借夫子的口,让父亲看清那个废物的真面目。又故作委屈,提出辞行,如此只会让父亲更加有愧于心。
短时间内,这对兄妹是动不得了。
四少爷咬牙点头。若非这个外来者,他怎会从三少爷变为四少爷?他好歹是嫡次子,如今真如姨娘们所言,地位还不如一个山沟沟里的野小子。这叫他怎能不气?
等着吧,总有一天能收拾他!
另一边,得了义父的承诺后,尹暮年宽心不少。
大少爷想的不错,今日之事确实是尹暮年有意为之,不过他担心妹妹是真个儿担心。好在,义父当众给了承诺,哪怕自己被其它人怀恨于心也无妨,能护妹妹周全便好。
这头事情刚了结,老夫人那边立刻便闻见风声。只见她半躺在贵妃椅上,一只手搭着太阳穴闭目养神,久久才道:“你怎么看?”
齐嬷嬷侍候老夫人几十年,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思。她一心只为老夫人着想,绝不会有意偏袒哪一方,有什么便说什么:“方才确实是二少爷先动手。先前老夫人没少提点过二少爷,只是二少爷年轻气盛,尚且悟不出道理,如今让他吃个亏倒不见得不好。”
老夫人闭目微微点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两个孩子你怎么看。”
“今日不过初见,尚不宜下定论。看着倒是乖巧伶俐,是两颗好苗子。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要多观察些时候才好。”
听完这话,老夫人睁开眼睛,想起小丫头说过的话,心想着若真如她所言,他们单纯是玄剑宗的人便好了。
这丫头还是很合她眼缘的。
既想到小丫头,便问上一嘴:“另一边如何?”
“五小姐那儿倒没有什么稀奇。小丫头嘛,想一出是一出,说是明日想出府去见见世面,方才便跑去夫人院子请示。”
老夫人沉思片刻。先不说小丫头真实来历,小姑娘也就这会儿能够随心所欲,再大些许便要待字闺中。先前蜗居于那个小村落,每日为讨生活忙碌,难得得了闲暇,出去放放风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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