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把人家鸡窝给端了,今天把人家地里的玉米给拔了,或者拦路做个庄大王,不把人吓哭就不罢休。
易谨自从被他捉弄过一回后,每次看到他都很害怕,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何大方跟何婶子对这个儿子很头痛,一开始舍不得骂舍不得打,但是渐渐地,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何婶子叉着腰在自家院子里骂何朝阳。
第九章
三人知晓武力上是战胜不了何朝阳的,毕竟两个弱女子再加一个弱男子,胜算为零,于是就把他当空气,不理睬他。
何朝阳见没有一个人理睬自己,心里就更生气了,上前夺过易谨手中的树枝,然后将它拗断,扔到地上。
易谨自然是不敢说他,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顾念拉起纪珊和易谨的手,“走,我们回家吧。”
然后三人绕过他就走了。
何朝阳见自己被无视地这么彻底,双眼盛满了怒气,他盯着三人拉着手的背影,然后跑过去用肩膀撞了易谨一下,易谨被撞得站不稳跌倒在地上,连带着顾念和纪珊也摔了一跤。
尘土飞扬,三个人的衣裳都沾满了灰尘,纪珊倒地时还下意识地伸手撑了一下地,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细密的石子嵌了进去,她当场就落了眼泪。
何朝阳本来是只想捉弄易谨的,没想到没控制好力道,连带着顾念和纪珊也摔倒了,他想过去扶她们,但刚跨出一步的脚立马就收了回去。
纪珊痛呼出声,顾念忙去看她怎么了,“珊珊,你的手。”
接着她转头冲罪魁祸首大喊:“何朝阳,你个讨厌鬼!你害珊珊受伤了!”
纪珊也抬头看向何朝阳,她眼眶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何朝阳看道纪珊受伤,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顾念气得直跺脚,“我会告诉何婶子的!”
顾念送纪珊回去,刚进家门,纪珊的妹妹纪容便跑了过来,“姐姐,念姐姐。”
纪珊摸了摸她的头,“娘呢?”
纪容揪紧了纪珊的衣角,“姐姐,爹……爹回来了,他刚刚打了娘。”
纪平此人,没多大出息,脾气却不小,最是重男轻女,且嗜酒,每次喝醉以后,便对老婆孩子拳脚相向,宝潭庄的人都不喜他,只是可怜他的孩子,摊上了这么一个爹。
纪珊跟纪容说:“容儿,你在外头先等等,姐姐进去看看。”
顾念不放心,便也跟着一同进去了。
一进门,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纪平喝得烂醉躺在床上睡大觉,纪母收拾着被摔碎的碗筷,两人都看到她面颊红肿,嘴角还破了皮。
纪珊上前,帮着收拾好烂摊子,就拉着纪母来到院子里,“弟弟呢?”
纪母捂着脸,看了一眼顾念,“念儿来了。”然后回答纪珊说,“你弟弟在隔壁房间,刚刚哄睡。”
纪珊拉着她娘在院子里坐下,然后拿了药膏出来,替纪母抹上,顾念不忍看,顺便捂上了纪容的眼睛。
处理完纪母的伤后,她带着纪容去了厨房,“念儿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不用了,伯母。”
纪珊拉着顾念说:“你随她吧,让她找点事情做。”
顾念捧起纪珊的手,掌心渗出的血丝已经凝结起来,她打了一盆水,然后拿出帕子帮她擦去污渍,顺便帮她把木刺和小石子也挑了出来,然后上了药,包上了帕子。
“念念,谢谢你。”纪珊说。
顾念摇摇头,“我们是好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我爹爹说,帮助别人的同时,也满足了自己。”
纪平的呼噜声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顾念忧愁地看着纪珊,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还没长大,能做的实在是有限,但她又担心纪珊。
纪珊知道顾念担心自己,握紧了她的手,“念念,你放心吧,他不喝酒的时候,是不会打人的,他要是喝了酒,我就会让娘和弟弟妹妹躲起来,等他清醒过来就好了。”
顾念只得叹了一口气。
吃晚饭时,顾念拿筷子戳着米饭,心中忧思重重,顾晖见了,便将女儿抱到腿上坐好,然后问她,“念念这是怎么了?”
顾念便将下午在纪珊家看到的情况,跟顾晖和姚柔说了,“爹爹,娘,珊珊她们该怎么办啊?”
顾晖跟姚柔对视了一眼,纪家的事情,宝潭庄的人都知道,但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插手。
顾念又问:“那我能让珊珊来我们家住吗?这样,她爹就不会打她了。”
之前也有好多次,她在纪珊身上看到过挨打的伤痕。
顾晖说:“念念,你想帮助别人,这个很好,但是目前,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珊珊当然可以来我们家住,但是你让她娘,还有她的弟弟妹妹怎么办,何况,她也肯定不愿意抛下她们。”
顾念很伤心,又问,“那我什么时候有能力帮助她呢?”
姚柔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等你长大的时候,但是长大就要多吃饭。”
顾念立刻从顾晖的身上下来,然后乖乖吃饭,大概是想长大的心尤为迫切,她吃了两大碗。
晚上,顾晖跟姚柔躺在床上,想着纪家的事情,顾晖对姚柔说:“明日,你拿点鸡蛋给纪珊她们家送去,唉,我们能做的不多。”
纪平是个很重面子的人,当初村民不是没劝过他,但是他听不进去,反而以为别人看轻了他,当场甩脸色走人,严重的时候,还会跟人动手,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想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