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若无其事一笑,把周开眉放到椅子上,自己站了起来。
赵涵朝周开眉冷声道:“要拜堂了!”
周开眉应道:“我身子软得没法站,这怎么拜堂?”
沈少学的声音响起来道:“开眉,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要给你找个偏方带着么?前几日可是从我舅舅那儿得了药,此药叫‘金刚丸’,据我舅舅说,若身子太软乎,服用这丸能够硬如铁。你现下软成这样,不如试试这药丸?”
周开眉略略迟疑,“行不行的?”
沈少学见她张嘴,早就拍开蜡丸,把药丸丢进她嘴里道:“据说此药大补,反正损不着身子,你就嚼嚼吞下,看看效果。”
周开眉闻言果然嚼了嚼药丸吞下,瞬间感觉胸腹涌起一团火,双腿一挣,已有了力气,便跳下地,欣然道:“好了,恢复力气,可以拜堂了。”
蒋凌云早又从外间拣回喜帕,重给周开眉盖在头上,喜气洋洋道:“我们开眉穿了喜服,其实也有一点看头的。”
赵涵默默扭头,纨绔们也挺有兄弟情义的,她穿女装喜服这个滑稽样,你们还能昧起良心一顿夸呢!
此时,外间一阵喧哗,却是圣人带着贤妃娘娘来主持婚礼了。
待礼毕,圣人怕贤妃娘娘体弱受不住宾客喧哗,先带着她走了。
这里众皇亲拥着赵涵和周开眉进新房,一路恭喜着。
周开眉坐到婚床,想起吴氏的叮咛,忙端坐装做淑女状。
赵涵送走宾客进房,在喜娘指示下,揭了周开眉的喜帕,再接过喜娘递来的交杯酒,面无表情看一眼周开眉,淡淡道:“喝酒!”
周开眉此时却有些煎熬,感觉身子一忽儿软乎乎的,一忽儿又有一团火在冒,特别难受。
她听见赵涵的话,忙接过酒杯,在喜娘示范下,两人挽一下手臂,很敷衍喝了交杯酒。
周开眉一放下酒杯,马上扬声道:“来人,抬水来,本少爷要沐浴!”
粗使婆子抬了水进房,周开眉便冲进浴室。
她抢先沐浴完,喊翠儿递衣裳时,不由叫起来道:“这是人穿的衣裳么?怎么透明的?”
翠儿忍着笑道:“这是夫人为王妃备下的寝衣。”
周开眉嚷道:“没别的寝衣么?这透明的寝衣本少爷没法穿。”
翠儿道:“还有两套,也是这布料的。”
“本少爷不穿这种,你跟王爷借一套寝衣给我穿。”周开眉朝外喊着。
翠儿无奈,只好去跟赵涵的侍女小声要求,拿了一套赵涵的寝衣进去给周开眉穿上。
赵涵沐浴完毕,出来时,便见周开眉穿着他的寝衣,正托腮坐在床上,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见赵涵出来,周开眉拍拍床沿道:“王爷,夜半无人,咱们可以说真心话了。”
赵涵坐下道:“你想说什么?”
周开眉挑着眉,痞痞道:“我自然不会相信你真心要娶我,就像我不是真心要嫁你一样。”
赵涵冷笑道:“你不想嫁我,那是想嫁谁?嫁秦王么?”
周开眉有些不解,看着赵涵道:“怎么扯到秦王哪儿了?”
赵涵哼一声,不再讨论秦王,转了话题道:“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
周开眉“咳”一声道:“这个,我肯定做不了贤惠妻子,但做个义气兄弟却是可以的,你的意思呢?”
赵涵嗅见周开眉身上散发出甜香,怕她再招来蜂虫,先不答她的话,只问道:“中的什么毒?可要召大夫?”
周开眉道:“中的是棉花糖毒,没有解药的,七日后自解。”
赵涵看了看周开眉,因中了毒,全身软绵绵,脸上线条难得的柔和了些,一对粗眉成了弯眉,平素看人时带着挑衅的丹凤眼含了一点水气,说话有气无力,似乎没有平日讨厌。
赵涵想起贤妃的叮嘱,心内交战了七八十回,终于下定决心牺牲自己,因道:“你若乖乖听话,顺从于本王,本王勉为为难,也是可以试着……”
周开眉见赵涵一脸纠结,便问道:“可以试什么?”
赵涵还没答,寝室外传来管家的声音道:“王爷,李太医在府门外求见,说是秦王让他来给王妃诊脉的。
周开眉扬声道:“秦王真有心,那让太医进来罢!”
赵涵脸色黑了黑,朝周开眉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开眉不以为然,“秦王跟我阿爹讨论过武功,对我是一片兄弟情。”
很快的,李太医进来给周开眉诊了脉,凝神道:“王妃身上中了两种毒,一刚一柔,相互抵冲了一些,但这样子反没法解毒,只能服点疏解的药,待过七天,两种毒自解。只是这七天内,王妃身上会忽冷忽热,时软时硬,难受时可能还想捶人。”
赵涵正要插话,突然脸色一变,梗着身子坐正,隔一会才道:“李太医也帮本王诊一诊脉,本来好好的,适才突觉腹下一沉,有股火气。”
李太医忙帮赵涵诊了诊,一时示意赵涵跟他出房,在小厅内低声道:“王爷是服食了助兴之物么?”
赵涵一惊,摇头道:“并没有。”
李太医低声道:“可下官诊了出来,王爷是服食过那物的,也没有解药,只要跟王妃圆房,便可解之。”
赵涵脸沉如水,看来今晚那壶交杯酒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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