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常妤宁感到不适。
可她无法反驳。
如果不结合语境,这确实是一句夸赞。
所以她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
家庭情况让她的性格多少有些扭曲,当真正的参加那场围绕着曾经被她的哥哥评价为“蛮厉害”的时瑜的宴会时,她的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不过如此而已。
这种认知如此突兀又突如其来。
角落里怡然自得的,仅以容貌而言绝对能站在世界巅峰的女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常妤宁身旁的那些三三两两聚集在一旁的人理所当然地评论着时瑜,“长得不错,有机会可以一起去吃顿饭。”
常妤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突然就生气起来。
愤怒于为什么这些男人一别看着时瑜的所有能耐,一边又以一副,哦,很厉害嘛,实际上却不过如此的心态描述。
恼恨于明明人家是那么优秀,至少比她优秀的多了,却依旧在这些蠢货面前被定义成随便玩玩的女性角色。
好恶心……
他们怎么能这么恶心?
可是无法反驳,无法碾压,无法做到站起来把心里的愤慨说出声。
扭曲的心态在心口不断回响冲动。
常妤宁最终想起了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所谓的全息技术。
全息技术绝对不可能仅仅和游戏相关,它涉及的医疗,科技,对未来时代的模拟计划,一旦全面应用会涉及到的军事民事领域,所代表的都是极大的,令人瞩目的利益。
而这种技术就是站在角落里的时瑜所带来的。
没有人主动接近那个角落,他们还在对时瑜评头论足。
就连同为女性的她,有那么一瞬间都被周围的恶劣环境带到,啊,好像确实只不过如此。
是试探,也是想要改变,她主动走到了那个偏僻的角落,以一副高傲的姿态。毫无疑问,她得到的是嫌弃。
是不能理解的困惑。
但当最后她主动低下头颅时,角落里的人又可以理所应当地告诉她,“那这项技术就给你好了。”
她的视线里看到了因为时瑜所说言辞的原因产生了震惊以及不可置信种种复杂情绪的在场男人,常妤宁觉得有点好笑。
在反应过来时瑜才是主导者的时候,常妤宁低下了头颅,可那些男人呢?
那些男人的下巴反而扬的更高了,他们似乎觉得反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可能不会和他们合作呢,如果不和他们合作强,他们也能抢得过来全息技术。
可惜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们一巴掌,时瑜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接下来全息技术应用于游戏的领域,将由星安和常人游戏工作室进行合作,至于其他的……”
“你们也不配。”
那些贪婪,充满了利益至上心态的男人脸上的错愕表情,是最好的下饭菜。
常妤宁的情绪像是疯狂一般的高兴着。
她的笑容灿烂,她的脑袋高高扬起。
她看着不以为然,参加这场宴会就像是在大街上随便看中了一家店,打算进去坐一坐,最后却让所有人都理所当然服务着自己的时瑜。
男人的不以为然,是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傲慢,是骨子里流露出的,对女性的看不起。
可时瑜的理所应当,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耐,是灵魂之上表露着的,理所当然,是你们怎么样关我何事的孤高与自傲。
只有别人向时瑜乞求利益。
只要清楚这个概念,常妤宁就明白了怎样和她相处。
第二世界的建设工作,是十几个人的整宿不睡觉,是有国家当后台的虚拟建模团队的协力合作,是时瑜在她怀疑她们是否真的能创造出这种跨时代巨作时,理所当然说的那句:“我说可以就可以。”
拍摄宣传片时,奔跑在古色古香建筑上的飘逸灵动,与西幻的巨龙携手共舞时的血腥美丽,站在高崖上与君共饮坦然坠落的放肆潇洒,直到走出第二世界,那个在常妤宁看来有千般变化的女人,犹如吞金兽一样渴求金钱的眼神。
时瑜说的所有的赚钱方式都被常妤宁刻进了心里。
赚钱不是一件什么丢人的事,相反只有足够的金钱才能支持更好的作品面世。
就像那些游戏大厂一样,他们确实有着数不清的能耐,但正是因为那些能耐基本都是由金钱提供,才会有更多有才有志之士选择和他们进行合作。
而现在第二世界提供的源源不断的资金,将会让那个世界更加完善,更加美好,从未形成一种彻底的良性循环。
金钱在那种时候不过只是一种外物。
甚至还没有老板躺在病床上,裹着被子雇佣雇佣的动作更有意思。
常妤宁看着时瑜的经纪人站在旁边桌子上用手掌按着不断的滚动一颗橙子,简一的说法是:“这样会更容易完整地剥下橙子皮。”
然后好更方便的投喂老板。
谁都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这个意思。
只有时瑜在那里说:“一个橙子怎么能够?”
她想要更多。
常妤宁觉得她说的这话应该并不仅仅是橙子的含义。
她总是会把时瑜说的话深想下去。
一个橙子不够,一个第二世界或许能改变她的生存情况,改变常家的那些棒槌对她的认知,可却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顺应时代的发展,根深蒂固的美刀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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