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失窃了?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还是谢谢你送来……”阳渊正要放下貔貅,忽觉手指一痛,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阳渊低头,看到手上不知何时缠着一张半透明的纸人,正死死咬着他的手指,直到血丝渗了出来。
“这是什么……”阳渊急忙甩手,手上却瞬间空了,纸人已经毫无踪迹,就连指尖的血都没了。
是幻觉吗?
阳渊揉揉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留意到被他放下的玉貔貅身上,一丝血渗了进去,眨眼便溶于无形。几乎同时,玉貔貅眼中闪过两道几不可见的黑气,原本莹润的玉身似是暗淡了一些。
阳渊听到了一声闷响,耳边刮过一阵凉风,窗帘拂动,放在桌上的绿萝落了一片叶。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
“貔貅吞万物而不泄,纳四方之财,也是驱邪化煞的神兽。”高木遥拿起玉貔貅端详,道,“当年轩辕帝驱虎豹熊罴貔貅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可见其勇,晚辈一直仰慕贵国文化,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此宝物研习几天呢?”
阳渊对刚才的事还有些疑惑,一时顾不上想太多就答应了。
他不过凡俗之躯,看不到忠心的神兽守在自己身边,看不到貔貅受他的血催动,被吸回了玉貔貅之内,更看不到眼前这个谦恭有礼的年轻人眼底深处的奸邪和狡诈。
本为父子,血脉相连,阳渊连着心的指尖血加上高木遥的禁术,威武的神兽再次被囚在了玉貔貅内,不得而出。
高木遥把玉貔貅重新放回盒中,道别后就走了,阳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下桌上的座机,让人跟着高木遥,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只可惜这已经无法解决他眼前的危机,黑气沿着深色的地毯游走而来,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站在了他的身后。
仓碣和阳明宇到的时候没有看到阳渊,他不在办公室,秘书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只说有一个口音奇怪的年轻人来找过阳渊。
两人在办公室站了一会,同时变了脸色。
“它来过了。”仓碣皱眉,“你不是让貔貅过来了吗,在哪?”
阳明宇摇头:“我不知道,它不在这里。”
他暗暗唤了好几声,始终不见貔貅过来,心里涌起阵阵不安。
“打个电话看看。”仓碣提醒,阳明宇拿出手机拨了号码,手机嘟嘟响了几声,没有接通。
这时候仓碣接到了电话,是齐远打来的。
齐远:“我看到阳董事长了,他看上去好奇怪,我叫他也不理我。”
仓碣忙问:“在哪看到的?”
“就在这边的大楼,我看到他走到顶楼去了。唉?怎么楼里的员工都往顶楼去了……一个个都直愣愣的,我正跟着呢,仓老师你要不要来看看?”
“跟着干嘛,你赶紧出来!”仓碣边吼边拉了阳明宇就跑。
“员工怎么都朝阳董事长下跪了,他该不会是邪教头子吧?艾玛,太瘆人了……咦,天怎么黑了……”
仓碣看了看窗外,天色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浓云滚滚而来,将天幕都压低了,沉得好似要垮下来。
“你赶紧离开听到没有,别什么热闹都凑!”
仓碣和阳明宇跑到走廊,不少员工以为是有日食都出来看,刚打开的灯在瞬间爆了,惊起一阵恐慌。
“别看了,快下楼!”仓碣对这些心大的吃瓜群众也是无语了,边跑边喊地震了,人群这才有了危机意识,纷纷朝楼下跑。
“去顶楼。”阳明宇挣开仓碣的手,逆人流而上,径直跑到了顶楼天台。这里是距离隔壁大厦最近的位置,可以看到那边黑气沉沉,浓云聚顶,还有朝这边蔓延的趋势。
“我去,这什么情况?”仓碣瞧着有点慌,他从业多年也没看到过这种大场面,这阴气和煞气铺天盖地,浓郁得跟德芙巧克力似的,让天都为之变色。
“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仓碣拉住要往前跑的阳明宇,自己施展身形冲了过去,前方两幢大厦之间的空隙却腾起一阵黑雾,犹如一个黑色的巨人,扬起巨大的手掌,将仓碣生生给拍了回来。
这一下尤其厉害,仓碣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座山狠狠砸了一下,心肝脾肺肾都快震散了,重重摔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
阳明宇扶住他,看着那团横在眼前、足足有几层楼高的黑雾,黑雾间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不知是被黑雾包围了还是那黑雾本身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快走,这玩意儿怨气太重了!”仓碣忍住剧痛,推了推阳明宇,“走……”
阳明宇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你对付得了吗?”
“应该……可以……”仓碣勉力站了起来,抹了把血催动封魔印横在身前,一步步走了过去,“哥们,我是阴差,正儿八经的地府公职人员,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那怨魂毫无所动,伸出黑气腾腾的手掌,朝仓碣扇了过来,然而在即将触及仓碣时却又缩了回去,显然是忌惮封魔印的威力。
仓碣见这招好使,更加有恃无恐,继续朝前走:“我是阴差,我可以超度你,再给你开个后门下辈子投个好胎,一辈子荣华富贵,怎么样?”
可惜这怨魂油盐不进,咆哮了一声,瞬间胀大了数倍,凝成一团巨大的黑气冲天而起,猛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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