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朝安应了一声,起身去后院,决明放下手,“不许再说这件事了!”
“怎么就不能说了呢?”李修戎逗他,“不行,我就要说,岑朝安啊!你哥他在海上——”
决明一把抱住他的头,捂紧他的嘴,低声威胁:“你敢说出去,以后就别想再近岑府的大门了。”
李修戎眼使劲儿地往上瞟,盯着决明的脸猛点头,决明松开手,李修戎问:“这是咱们两个的秘密?”
决明凉凉地说:“江锦年也知道。”
“他不算,他才没机会跑过来告黑状呢。”李修戎想也不想地就把人排除了,决明瞪眼,“你还知道是告黑状!”
“啧。”李修戎瞥了决明一眼,“听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决明:“你来干什么?”
“看你啊。”李修戎说:“不然呢?偷偷地亲你一口?”
说着,李修戎双手撑着扶手起身,歪头瞥着决明的侧脸,两人距离不足一尺。
“你!”决明立马红了脸,急急地后退几步,单手握拳,恨不得直接捣在李修戎脸上。李修戎怕他真生气,忙说:“好了好了,不亲了。”
“哼!没事就赶紧走吧。”决明扭头,他为了方便穿脱,这几日穿的都是宽袖衫,一转身,随手甩袖,仿若大儒一般,气质浑然天成。
可惜了,决明生的唇红齿白,一副文人模样,却文不成武不就,李修戎凑过去,“生气啦?”
决明懒得搭理李修戎。
“那我就不跟你说江锦年去宫里找官家的事了。”李修戎小声嘀咕,听到这个决明扭头,“是海盗的事?”
“也不全是。”李修戎咕咕说:“官家十二月不是要娶曹彬的孙女吗?”
“那又怎么了?跟海盗有什么关系?”决明感到奇怪。
“你不知道他……”李修戎话说了一半,剩下一般咽到肚子里,“他去找官家说了海盗的事,官家立马就下令重整海防。”
决明还是不知道这根天家娶娘子有什么关系,不过光听江锦年一句话就能让官家下令整治海防就已经很震撼了。
不愧是江锦年,一句话就能把自己从大牢里捞出来的人。
“你现在是武官了,在谁手下?”决明坐在李修戎对面,遥遥对着李修戎。
至于这么防备么,李修戎心里嘀咕,“我是水军,家里活动了一下,我现在要调到虎翼禁军……哎你笑什么?”
决明收敛笑意,正色问:“几品?”
“还能几品。”李修戎撩了撩身上鸦青色官袍的衣摆,“芝麻大的官,早知道我就不考了。”
“你不会水,怎么就成水军了呢?”说道水军,决明忍俊不禁,这个词在现代可是有另一层意思的。
李修戎被他笑话,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脸,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吴渊非要教我,我就随便学了学。”李修戎摸完自己的脸,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心底却在想:还不是因为你才去学的,还好去学了,能及时跳进海里救人。
“吴渊会水?”
“是啊。”
决明:“……”实在是找不到话说了。
好在岑道年回来了,李修戎顺势告辞离开,说等休沐的时候再来找决明玩。
——才不想跟你玩。
决明在心里吐槽。
不等背后的伤好透,决明拿蓝珠在后院催熟了一株大西瓜,藏在屋里打算到中秋再拿出来吃。
江锦年托人递信说船上那袋种子遗失了,有机会再让人找一些回来。
决明扼腕而叹,踏雪在刀光剑影中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早知道就把种子栓到踏雪身上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不过,种子还可以再找,只是麻烦一些罢了。
把这些烦心事抛到脑后,决明开始准备酿酒。
宋朝酿酒纯靠发酵,这时候还没有蒸馏酒,决明趴在桌子上,将自己以前学大历史课的知识慢慢罗列到纸上,寻思着能不能找出办法做出蒸馏酒来。
蒸馏的原理倒是不难,决明记得,老五甑法蒸馏酒,是有一个大锅,大锅上连着根管子,把发酵好的料放进大锅盖紧,加热,蒸出来的酒就会从管子里流到外面。
想来容易,做着难。发酵用什么发酵?怎么蒸馏?怎么确定酒的度数?这些在现代几乎被工业化生产替代的老方法,在古代却难以重新复原。
在家挠破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决明干脆去街上买酒。
趁着买酒喝跟店里的酒保聊天的功夫,决明打听到不少消息。
这时候各家卖的酒大都是从官府买酒曲,各家有各家的酿法,风味都不一样。
趁葡萄还没过季,决明买些回家糟蹋。酿葡萄酒不需要酒曲,酿造方法也简单的很。
买那些新鲜的,葡萄上带着一层白霜的葡萄,轻轻洗净晾干,一个个摘下来捏爆,放进热水烫过的坛子里,一层葡萄一层糖,最后撒上一层糖,把盖子盖紧,过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喝了。
为了做出最好喝的味道,决明调整葡萄和糖的比例,做了二十小坛搁在屋里。
除了做葡萄酒,决明花钱买了一个酿酒妇人酿酒的诀窍。
发酵一般用谷物,决明第一次发酵,买了一袋米回来,把米蒸熟,凉的差不多时拌入酒曲,搁在阴凉干燥的地方,时不时去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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