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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做得还不够直白吗?”
    她知道诺斯维亚是个复杂又矛盾的人,从他明显抗拒她的存在,却又亲手促成了她的成长这一点,就足以看出。
    但鹿言没想到他会矛盾到这种程度。
    行为都已经越了界,言语还在扮糊涂。
    诺斯维亚不作应答,鹿言也懒得跟他拉锯战,既然他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粉饰太平的呢?
    她反客为主地上前一步,彻底贴上了他,再无丝毫空隙。
    下一秒,鹿言的手勾过了他的后颈,又滑落下来,将他衣摆拽出来,三五下就让他一丝不苟的衣衫变得一团乱。
    诺斯维亚终于在她更出格之前,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呼吸也没乱过,但鹿言知道,他被踩中了。
    “你看,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
    鹿言松开手,直视他的眼睛。
    “这个国家有句老话,叫酒后吐真言,在我看来,不过是酒壮怂人胆。”
    她拍了拍他干净的下颌角,如他所愿地展露了内心的想法。
    “诺斯维亚,坦诚并不可耻,真正可耻的,是你做了还要否认你的主观意愿。”
    鹿言很不客气地说:
    “别怪在酒精的身上了,今天你没喝醉,不也还是……了。”
    她勉强维持了淑女的矜持,吞掉了那一个音节,却堂而皇之地瞥了他腰下一眼。
    诺斯维亚抿起薄唇,在那昏暗的眸光中,他的缄默并未持续很久。
    几乎短短一瞬,他便轻笑了起来,微微点头道:
    “原来如此,我受教了。”
    鹿言见他没有恼羞成怒,还是松了口气。
    这男人的余威还在,她其实真不想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可以的话,她希望能一直维持表面的和平。
    但今天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再不反击,不就只能吃这个闷亏了。
    鹿言正想着,就冷不丁地听见面前的人开口道:
    “听您一番话,的确解开了我多年的困惑。”
    鹿言:“……”
    也不至于有“很多年”吧。
    你那时候明明就是个禁欲的斯文败类!
    诺斯维亚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她再一次圈进了怀里。
    他垂下眼,语气难得称得上愉悦:
    “是我疏忽了,原来我也是全天下男人中的一员,难免会有欲念。”
    鹿言顿生不好的预感。
    诺斯维亚也没让她的预感落空,他心情甚好地继续道:
    “诺尔顿小姐”,他贴近了她,声音低沉而磁性。
    “倘若我在此刻吻了你,会令你感到——怒不可遏吗?”
    鹿言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她微微睁大了眼,而他的呼吸却已经停靠在了她的额前。
    冰凉的柔软贴上了眉心,让她下意识颤了颤眼睫,想闭眼,又忘了闭眼。
    诺斯维亚并不留恋,他抽离开,彬彬有礼地问:
    “此刻,你怒不可遏了吗?”
    鹿言不知为何,一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他在给她拒绝的机会。
    饶有耐心地,礼教周全地,像个老派的绅士,却又直白地书写了他的意图。
    鹿言想向他证明自己的无动于衷。
    但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在阻塞的咽喉停留着,半点泄漏不出来。
    这让她一时间也感到了茫然和无措。
    诺斯维亚看懂了她的混乱不定。
    他明白,在这一刻他有更进一步的可趁之机,他也真的贴上了她的呼吸,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占尽便宜。
    但这并非他的真实渴求。
    在诺尔顿家族的事情上,他有一百个让她厌恶自己的理由,唯独在现在这件事上,他不那么想要给她嫌恶自己的把柄。
    谁说从污泥里爬出来的恶鬼,得不到沐浴阳光的机会?
    于是诺斯维亚将唇瓣落在了她的唇角,一触即离。
    “下一次,请不要怒不可遏了,诺尔顿小姐。”
    他风度翩然地落下这句话,才终于松开了她的腰,抬手整理自己被她弄乱的衣衫。
    鹿言险些没找到喘气的机会,直到他主动退步,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她看着慢条斯理系扣子的诺斯维亚,一时间不知道是羞恼,还是骂几句难听的话。
    磨蹭半天,等到他都回到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后,她才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
    “还想有下次,做梦吧你!”
    她刚才只是没做好心理预期,否则哪有他动手动脚的机会!
    鹿言确实没想过诺斯维亚会这样,他从前连碰都不会碰她一下的,生怕坏了什么“规矩”、“名声”,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面对她的“狠话”,诺斯维亚却只是矜持地回了一句:“会有的。”
    鹿言上前一步就想骂他,但他已经擦过了她的肩,去拧开卧室的房门。
    开门之前,他回头道:“晚安。”
    说完,便真的拉开木门,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还贴心地为她带上了门。
    鹿言:“……”
    莫名感觉被耍了是怎么回事。
    她一晚上的思路都被搅得一团乱,顿时气得往床上一栽,烦躁地滚了好几圈。
    空气里还残留着诺斯维亚身上的气味,鹿言蹬掉了鞋子,蜷缩进被子里,一把揉乱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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