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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处,善束院。
    院子里的侍卫个个低着头,生怕自己撞见什么不该知道的秘辛。晓君阑几乎是瞬移赶到,软塌上的少年哪有半分犯弱症的模样,指尖摩挲着一串用壁玉编成的月亮,看到晓君阑,目光慢慢地落在晓君阑身上。
    “三哥过来了,”奉清酒嗓音很轻,“我还以为三哥不会过来了。”
    “清酒,你是在跟我闹脾气?”晓君阑嗓音很淡。
    “我跟三哥闹脾气?是你不想让我好过,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不会带他回来……为何要带他回家?”
    晓君阑眼皮子只有浅浅一道,微垂着看人时略显薄凉,冷淡回复道,“这是我的事。”
    男人气息略带不悦,奉清酒知晓自己骗人不对,他话音软了几分,不再质问,低声道,“三哥别生我的气,我是太想你了,你带人回来轮不到我管,我只是想问问……连跟我也不能说吗?”
    “三哥喜欢他?”
    这么多年,晓君阑向来情.欲不沾,这次破了例,还把人带回来了,显然不止是玩意那么简单。
    奉清酒整个人心弦绷紧,若是晓君阑说出来“喜欢”两个字,他说不定会立刻崩溃,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
    “算不上喜欢。”晓君阑看向奉清酒,顿了顿道,“答应清酒的事,我会做到。”
    奉清酒不想听晓君阑说这些,他试图从软塌上坐起来,但是他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他约等于一个废人。
    “三哥,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晓君阑将奉清酒扶起来,软塌上的少年戴着假肢,他的目光在假肢上略微停顿,少年抓着他的手,嗓音放轻许多。
    “三哥,我一点也不难过,我希望你好好的……外面有很多坏人,你是剑祖首徒,自然很多人打你的主意。那少年看起来像是秦楼楚馆里出来的……我不放心他。”
    奉清酒抓着晓君阑的手,隔着衣袖贪婪地想要多汲取一点温度,他掩饰了自己的嫉妒和怨恨,只露出平日里的清纯无害模样。
    “你答应我的会救我……我想陪三哥久一些,三哥,若是我身体好一些,到时候你不必再分心……那时候再谈情爱也不晚。”
    晓君阑从小薄情,只有奉清酒在他入晓府的时候不排挤他,也只有奉清酒愿意为他豁出性命。
    他垂着眼沉默好一会,什么也没有说,在软塌边待到奉清酒睡着才离开。
    两边的院子有一段距离,冰河院是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提的字。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叶挽卿睡得一直不安稳,他半夜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骨子里的记仇让身体反应地很及时,在晓君阑要碰他的时候他避开了晓君阑的触碰。
    他此时在梦里,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直到熟悉的温润嗓音一直在唤他小挽。
    对方用指尖去摸他的脸颊,将他抱在怀里,用唇角去碰他眼角的痣,一直不停地骚扰他。
    晓君阑回来的时候发现床榻上鼓成一团,叶挽卿把自己裹成了蚕蛹,只露出来一颗黑乎乎的脑袋,看上去像是小动物在冬眠。
    “小挽……”
    叶挽卿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抱着他的人一直在扰他,他眼皮子颤了颤,嗓音有点哑,“你不是出去了……还回来干什么。”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音里有委屈,指尖拽着被子又要把自己捂上,他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潮乎乎的很难受。
    “是我不好,方才有点急事,”晓君阑去摸怀里人的脖颈,一摸摸到了一手冷汗,“小挽还难受?”
    叶挽卿不想搭理他,他听见晓君阑在他耳边一直在问他问题,他有些困了,任晓君阑抱着他泡了个热澡,之后将他拢在怀里抱着他睡。
    他不太想理人,不知道晓君阑所说的急事是什么,反正任务排在他前面,他心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不理人,晓君阑没一会便不跟他说了,只一寸寸地亲他的后颈,叼着他的颈项碾磨。
    叶挽卿这一病,就病了两天,期间晓君阑哪里也没去,只在院子里陪他,他到了第二天气便消了。
    “你过去是做什么?”
    这是两日以来他第一次跟晓君阑说话。
    晓君阑垂着眼皮,在收拾他的东西,拿到那本“让娘子听话的一百零八式”时指尖略微顿了顿,回复道,“清酒的小厮过来了一趟,告诉我清酒犯了弱症。”
    弱症是打小的毛病,一旦犯起来,会喘不过气,缓不过来人说不定直接就没了。
    闻言叶挽卿唇角绷紧,“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
    若是他知晓倒是不会那么生气了,毕竟弱症发作不是小事。
    晓君阑似乎看了他一会,轻笑一声,“你不生气?”
    “自然生气,我以为你是去做任务,任务比我重要,说明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算……”
    叶挽卿唇角绷紧,“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人都是善变的,一次两次便算了,时间久了他的容忍度消耗殆尽,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是如果因为是你弟弟,便没什么好生气的。”叶挽卿换位思考,若是晓君阑犯了热症需要陪伴,而他的亲人命在旦夕,他可能也会暂时委屈晓君阑。
    这个时候他完全忽视了一个明明存在,但是被大家都忽略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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