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又觑了楚天策一眼。
竟然是一脸的宠辱不惊。
不过也对, 就算是内心有点开心, 也不好在楚天澜面前表现出来。
楚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楚天宁,微微笑道:“天宁既如此考量, 又是主动让位, 不如今后就由天策来做太子吧。”
此言一出, 满朝俱惊!
如果此刻是站着的,云丹一定要被吓得栽个跟头。
就、就这么简单地决定了?
仅凭楚天宁的一句话?
而且该当太子的不应该是楚天澜吗?
原书这《万般荣宠太子妃》都得改名了吧?
改成《万般荣宠三皇妃》?
而一直默默磕着葵花籽的楚云苏闻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瞥了一眼身旁的楚天策,小声试探道:“二弟......太、太子?”
楚天策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楚云苏当即往云丹的方向缩了缩。
“立太子之事草率不得,皇上......要不再想想?”柳公公踌躇着先出声,“也可以问问议政处的建议......”
“朕自有考量。”楚帝却并未动摇,“至于议政处,今夜也可找机会再做商议,明早上朝时汇报即可。”
意思就是如若议政处不能给出十足充分的反驳理由,不出意外的话,这太子就先暂定是由楚天策来当了。
而就在楚帝话音刚落之时,云丹就感到场上蓦地出现了数道灼灼的视线。
云丹略略往对桌一扫,就见包括诸位皇子的太师在内的一众议政大臣正不约而同地往皇子公主们所在的这边看过来,目光熠熠。
虽然绝大部分人都不好在此时明着说出逆耳之言,但一张张脸上写的尽是要吵它个天翻地覆!
云丹:“......”
很好,今晚又不用睡觉了。
楚天宁则是好像自己闯了什么大祸一般,无所适从地看看楚天策,又看看楚天澜。
“要哀家来说,皇上,这事可急不得。”太后也发话了,“太子人选事关往后数十年的生民福祉,最好是得再慎重些。”
首辅则是不紧不慢地微微笑道:“臣的想法虽与皇太后娘娘近似,但皇上想早些立储的愿望也能理解,明日上朝前议政大臣们定会举行会议,这样一来诸位也能建言献策。”
“嗯。”楚帝同意地点了点头,继而看向端王,“皇弟,朕希望你也能去参与一下此次议政会议,届时朕也会出席。”
一直默然的端王并无犹豫,立刻应允道:“是。”
“皇弟,朕知道你一向不理政事,嫌掺和这些麻烦,但近来比较特殊。”楚帝语气温柔,“这段时间辛苦皇弟了。”
端王神情淡淡,眉眼泠然,一袭鸢尾色礼服在月光下泛着淡雅的光,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清贵。
只见他闻言也并无任何明显的神色,而只是颔首道:“为皇上分忧,是臣弟的本分。”
首辅看着楚帝和端王,笑道:“皇上和端王殿下真是兄弟情深。”
“朕的亲弟弟,朕不疼谁来疼?”楚帝的眉眼中闪着喜悦和骄傲,“而且朕能有今日,皇弟之功劳也不容小觑。”
大理寺卿感叹道:“皇上和端王殿下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从先帝还在时就均是出众通透。”
其他在朝数十年的老臣们也纷纷夸赞起楚帝和皇上来。
“是啊,瑞丰十一年立太子之前,在十五个皇子中,除去那些较为年幼资历不足的,对于储君之位有一争之力的皇子也还足有八个呢——但老臣一直以来最看好的都是皇上和端王殿下。”
“皇上与端王殿下可谓是难分伯仲,不过最后先帝认为还是皇上更胜一筹。”
“瑞丰十年的时候,梁州不是出了一帮占山称王的倭寇么?先帝那时政务繁忙,梁州又恰逢蝗灾,民不聊生......还是皇上主动请求亲自前往梁州,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那可不,一般而言,就算是为了立功呢,哪有皇子愿意离京的?若是不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吃力不讨好也就罢了,最麻烦的还是怕和朝廷之间天高水远,通信本就不便,如有心人从中作梗,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也难办!”
林尚书也连连点头:“当时在下刚入刑部不久,这事可真是传得沸沸扬扬......”
“在下与林大人算是同一批入职的。”御史大夫边看着自己那在月光下更显玲珑的寇丹,语气没什么波澜,“那个时候虽然初入御史台,但也对此有所耳闻。”
通政使还是一脸严肃,但似是被勾起了对往事的追忆,眼边皱纹微动:“嗯,先帝一开始坚决不同意,但皇上的态度十分坚决,再加上性子一向沉稳的端王殿下说可以陪同,先帝拗不过,这才同意了,足足派了几千锦衣卫一同下梁州。”
禁军督点检也点了点头:“那时乃京中夺嫡的关键时期,好多人都等着看皇上的笑话,皇太后娘娘在宫中也是内心焦灼,唯恐此去梁州遭遇不测......”
“皇上和端王殿下不仅尝试利用鸡鸭和蜘蛛等动物来灭蝗,还带领太医和当地大夫、郎中等集思广益,最终研制出了配合梁州水土的抗蝗药液。”
温国公是个才开始显苍老之态的中年男子,此刻身穿一品仙鹤纹紫袍官服,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见他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把稀疏的黑胡子,顿了顿接着说:“开粮仓赈灾、再加上蝗虫的减少,落草为寇的流民很快就少了许多,再加上有一系列招工律法的实施,很快倭寇就被梁州官兵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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