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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云丹却是哭得更厉害了:“等下一定换,先、先让我哭会儿......”
    边哭,她还边用另一只脏兮兮的衣袖捂着口鼻,以免哭声太大,被其他人听到。
    楚天策只好驻足,叹了口气:“......那你快点。”
    *
    次日清早,楚帝就下令本次秋猎暂停,在吩咐部分锦衣卫留守紫英山并彻查此事之后,一行人便没有半分耽搁,匆匆回到了皇宫。
    到了晌午时分,楚帝急召众皇子公主前往大明宫,接着,四皇子殇折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宫城都为之轰动,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锦衣卫不负众望,在短短半日之间便差人来报,声称查到刺客与礼部尚书的家奴有过一面之缘。
    虽是一面之缘,但这“缘”来得玄妙,地点选在洛阳偏僻的一处茶馆之中,很有些瓜田李下之嫌。
    再者,京中百官皆知,这礼部尚书,乃是太后的亲侄。
    再结合上太后于秋猎正式开始前将三皇子喊去话家常的事情,便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了。
    这波云诡谲的皇宫中,向来最容不得的便是接二连三的巧合。
    虽然一如既往,还是缺乏确切关于太后与礼部尚书、甚至礼部尚书与刺客相勾结的证据,看起来似乎是很有些无从下手的,但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想楚帝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议政处早已是闹翻了天,楚帝若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个昏庸的千古罪名,就容不得他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而议政处中的势力又以首辅为最大,会议自日头偏西之时一直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大臣们却是丝毫不显疲态,而是越发群情激愤。
    “这事到底是哪尊大佛做的,难道各位的心里就没有点数吗?”
    “在这么下去,这天翻地覆的,大楚恐怕是可以改朝换代了吧!”
    “没有证据,就可以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这位大人,此话说出来,您就不心虚么?”
    云丹看着他们吵,一整个时辰中都不发一言。
    “够了!”
    打破一片混乱争吵的竟然是宋尚书,她一反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好性子,沉默良久后,猛然率先拍案而起。
    只见她面带毫不掩饰的怒容道:“包括在下的诸位早已对太后的所作所为大有不满,先前不过是顾忌皇上的面子,才总是礼让三分!但如今今时不比往日,这手都伸到皇子殿下的身上去了,我们如何还能忍?!”
    接着,她又放柔了些声音:“四皇子殿下向来勤勉乖巧,如今却还没及冠,就......”
    宋尚书身为楚天纯的太师,此番话显然是触动了不少人的心,一时间,原本喧嚣的议政处变得安静了下来。
    大理寺卿将头上的乌纱帽一把扯下,扔在了桌案上,露出一头凌乱的苍苍白发:“你们两派的那点事,就算私下里斗一斗,争权夺利做得不过分也就罢了!老臣看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掺和,现在也只是想问一句,再这么纵容太后下去,今后这天下是谁说了算呐?!”
    首辅抿了口茶,淡淡道:“若是连这样的大事也能被简单地揭过,以后我们就算是被无故抄家,也就是那位一句话的事儿。”
    三法司原本在太后和首辅的斗争之中,一直持着中立的态度。但三法司的最高长官同时也身兼太师一职,在这三年来其实早已偏向维护几个皇子公主。
    而此番四皇子殇折,大理寺卿又如此表明态度,刑部的林尚书也憋不住了,义愤填膺道:“在下、在下附议!”
    “许大人。”首辅则是看向了一旁一脸倨傲之色的御史大夫,诚恳道,“在下希望三法司为这朝廷天下,能秉公执法。”
    然而云丹心下了然,三法司何时不曾秉公执法?
    太后的所作所为,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按照正当程序来走,总是抓不到她的小辫子。
    而首辅这番话,其实就是在暗示他们暂时统一战线,一起暗箱操作,对付太后。
    过去的几年中,首辅也曾多次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无奈从未如愿所偿。
    而此时御史大夫翘着二郎腿,神色如常地看了首辅一眼,用她的一只手去蹭了蹭另一只手上的寇丹,竟是应允了:“自然,在下定不会让心中有公道之人失望。”
    在场隶属于首辅一派的众多官员闻言,均是顿时面露喜色。
    首辅则是站起身来,朝大理寺卿、御史大夫以及林尚书各端正行了一礼:“那就有劳各位大人了。”
    宋尚书也正色道:“在下也当倾力相助。”
    首辅笑了笑,用指腹稍一摩挲桌案,平静道:“皇太后娘娘年逾花甲,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也容易被奸人所惑,臣等为护大楚江山,冒死清君侧,实为众望所归!”
    作者有话说:
    是策式温柔qwq
    第98章 、暮霞光
    “不, 我不同意。”
    云丹没有想到,先前重伤昏迷的楚天澜醒转并听说了议政处那些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此时已到傍晚, 天边晚霞翻涌, 黄昏的暮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室内的桌案、椅凳、柜屉、屏风等物上都染了一层温暖的秋色。
    几个皇子公主围在安澜宫中的榻前,看着身上各处敷着药、包扎着纱布的少年, 均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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