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长安觉得……我是在轻薄他。”白七关掉水龙头,“我就喜欢他,只喜欢他。这种心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喵呜。”尺玉含糊了一句,“那你要记得去接长安回家喵,不然走回来多累喵。”
“嗯。”白七说完,擦了擦手,“我出门了。家里交给你了。”
“呜喵?!”
尺玉惊讶地看着他,只见白老虎凭空抓了个外氅,一步迈出就没了影。
……
“顾郎君您看,这是我们最新做出来的两台飞梭纺织机。”蒯祥介绍道,“目前已经有不少织娘来问过飞梭纺织机的事情,我正打算多安排一些人来制作。”
顾长安有些不明白:“两周了,为何只有两台?”
“工匠们对此不太熟悉,此其一。其二便是人手的缘故。”蒯祥道,“一台新的纺织机需要三五人剖木组合,动作上也快不起来。”
“你们官窑里,烧窑烧琉璃,也是这般吗?”顾长安问。
“普通的瓷器,会有许多学徒一起做泥胎。”蒯祥说,“御供的则会是许多老师傅一同来做。”
“这样。这个飞梭纺织机我们也不需要多么精巧的工艺,它只要能织布,就是一台好机杼。”顾长安说,“你去把纺织机的每一个部件的数据都记录下来,将它拆分成一个个零件,安排好人手每个人只做一个零件,最后组合就行。”
“这……可行么?”蒯祥说完一想,发现这还真的可行。
他们搞大型木建,不少时候都是这般做的。巨大的顶梁,横桩,不可能一个一个来。都是全都弄好了才开工的。
小机杼,当然也可以这样拆分制作。
顾长安一看他的神色,就知他想通了:“可行的,对吧?既然可行,就快去吧。普通的木头也根本用不着老师傅,尺寸到位了,让学徒来做都行的。”
“都听您的,我马上去安排。”蒯祥连忙道。
“不用了。”白七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将一张纸递给蒯祥,“数据都在上面,你拿走吧。”
蒯祥不明所以,高兴地接了过来:“哎,多谢白七爷。”
顾长安扫了他一眼,又去看织布机:“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长安气呼呼的离家了,我不放心。”白七说,“得亲眼看见你平安无恙了,我才放得下心来。”
“那你看见了,可以回去了。”
“我不。”白七低声笑了起来,“万一一个错眼没看住,长安就不见了怎么办?毕竟那么多人想和我抢。”
那笑声低沉悦耳,像是有小猫爪爪在挠顾长安的心口,直将顾长安笑得没了脾气:“又瞎胡说。”
“嗯,是我瞎说。”白七说着,就想去抓他的手,“不气啦。”
顾长安睨了他一眼,将手负在身后:“走吧,去看看青霉素。”
抓不住手,白七也不生气。他亦步亦趋地跟上,陪着顾长安慢慢往知府府衙走去。
营造厂这边只需讲一下就好,青霉素这边却需要很小心的操作。
因此马仪还专门腾了个偏院出来给医者们参观学习。
顾长安到偏院时,院子里正有个锦衣卫在浅睡。两人一踏入偏院,那锦衣卫便睁开了眼。
一见是顾长安,锦衣卫顿时笑开了花:“顾郎君来看制霉么?”
“嗯。”顾长安点点头,“我要的设备,官窑做好了吗?”
“听闻快好了。”那锦衣卫说,“过两日便送来了。”
顾长安就点了点头。
那锦衣卫看他不开口了,抓心挠肺半天,才主动说:“顾郎君,你说那青霉里,真的有能治疗外伤的那个啥生物么?”
“有的。”顾长安说,“你们整日里打打杀杀,受了伤,最怕的便是失血与炎症。它主要功能不是治疗外伤,而是用来消炎的。”
“就是发高热嘛,我懂。”锦衣卫笑着说,“这要是真的行,您说我们边境能保下多少弟兄啊。那些鞑靼年年犯边,军中若有此神药,弟兄们也不怕受伤了。准能把那些鞑子打得屁滚尿流。”
“这药药性太猛,若非实在无药可救,我是不太赞成用这个药的。”顾长安说,“所以你们出任务,还是得注意自身安危才好。”
锦衣卫摸着后脑嘿嘿笑了起来:“顾郎君,这还有多久才能做好啊?”
顾长安想了想:“下周吧。待下周提纯验证,就知道做没做成了。”
从府衙里出来,再转道去流民安置所时,太阳已然西斜。
一靠近流民安置所,便闻到了中药的苦味。那几组熬药的小火炉火力全开,已经熬制了一整天。不少百姓们坐在流民安置所的台基上,等着拿自己的药。
院子里,坐诊的大夫早已换了一轮,依然是三男三女的配置,正小声的与人叮嘱用药细则。
门外排队的百姓们已然不多了,衙役们撤开了栅栏,又在流民安置所外贴了告示,告诉没来得及的百姓们,下周仍有义诊,这次没赶上,也不用着急。
三子在台基边上守着大木桶,有些昏昏欲睡。
顾长安走过去,唤了他一声:“三子!”
三子猛地一惊,连忙跳下台基:“猫老爷,回了是么?”
顾长安环视了一眼:“这边情况可还好?”
“好着咧!”三子笑道,“锦衣卫盯着,谁敢闹腾?都安生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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