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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弟想到那梦中景象,不知该不该点头。
    他大哥带着他们一路逃亡至此,还拿了田地落地扎根,怎么会与他划清关系呢?
    可是……那梦境也太过真实吧?真实的连鼻腔都有血的味道。
    幼弟犹豫半天,才说:“好像是做了个梦,但不记得了。”
    伯田看着他,平静的“嗯”了一声。
    ……
    白七爷将线索整理成纸,交给了马仪:“你派人往会稽狗山去,应当不会走空。”
    “那是狗山匪寨的人?!”马仪惊得手上一抖,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那狗山匪寨便是在山匪里,也是心狠手辣的一群人了。前几年他们下山灭了一个村,激得会稽府衙写信求助,请求杭州府卫帮忙剿匪。
    这么一群危险人物,居然还留在清波门外,成了佃户田农?!
    “你派人去查,一查便知。”白七爷站起身,“我回去了。”
    他出来一上午了,有些想长安。加上那陈伯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闻起来臭得慌。
    白七爷略有些洁癖发作,想回去清洗清洗。
    马仪连忙道:“劳烦白小郎君。我立刻派人去查,有了消息再请小郎君一叙。”
    “嗯。”白七爷潦草地点点头。他走出两步,又说:“时日已久,流民山匪作乱,此间证据并不好收集。杭州府内既有锦衣卫,不若派锦衣卫一同前去,免得拖上三年五载,看着心烦。”
    马仪苦笑不已。
    那些锦衣卫不是派来保护他的,又怎会听从他的命令?
    他只能拱手笑道:“多谢小郎君提醒。”
    白七爷踏出衙门,便回到了猫咖。
    顾长安窝在逍遥椅上睡着了,家里仅剩的两只猫都趴在他身上。一人两猫烤着壁炉里的火,都在梦中徜徉。
    白七去院中温泉泡了泡,直将自己泡得一身热气了,他才随便拢了件衣袍回到正厅。
    尺玉已经醒了,见他那模样,就冲他喵喵叫了两声:“你做什么去啦,一身阴恻恻的味道喵。”
    白七扫了他一眼,刚打了个呵欠,就听顾长安问他:“头发怎么湿着?”
    他睡眼惺忪地仰头看着白七,伸手想拍拍侧面,结果一拍却拍了个空。
    顾长安坐直身体,茫然地看了看,才站起身说:“去沙发,我给你吹头发。”
    白七:“……”
    他想说头发可以变干,但身体却已经很诚实的跟着顾长安走到了沙发前。
    顾长安找出干毛巾,细细地给他擦头发。
    他们家老虎精的头发又长又厚,湿漉漉地垂在腰际,将薄薄的中衣也打湿了。隔着半透明的白色中衣,能看见白七爷背部漂亮的蝴蝶骨,还有矫健的肌肉线条。
    “衣服湿啦。”顾长安的声音带着些睡意,“一会儿你得换一件。”
    “好。”白七点点头,“长安还困么?去睡吧。”
    “给你吹干了再睡。”顾长安说,“忙了一天,你要休息一会儿吗?”
    听了这话,白七蓦地有些紧张:“我们一会儿一起去休息?”
    顾长安没有多想。他放下毛巾拿起吹风机,在吹风机的呼呼声中点了点头:“好。”
    白七闻言,浑身都绷紧了:“一起睡?”
    “我带虎虎睡啊。”顾长安说。
    白七垂眸看向趴在脚边的小白虎,想了又想,才僵硬地点点头:“好吧。”
    尺玉在一边,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的喵喵声。
    白七从来不于小猫咪计较,只有小心眼的小白虎一扑而上,与小小的金色猫团滚做了一团。
    “幼稚喵!”
    白七垂下眼恍若未闻。等顾长安放下了吹风机,他便主动将两只猫分开,自己抱着尺玉,又将小白虎递给顾长安:“走,我们去休息。”
    顾长安接过胖乎乎的虎虎,与他一同上了楼。
    天上阴云密布,猫咖里却暖如春日。
    顾长安与小白虎沉在天鹅绒中,一起缓缓踏入梦乡。
    ……
    一千公里之外,有单骑快马迎着风雪疾驰进北京城。
    “军情机要,速速避让——”
    快马疾入城中,行至皇城门外,那人翻身下马:“急报——”
    王大伴拖着托盘,急急步入乾清宫:“陛下,福建有军情急报。”
    朱瞻基一听,当即搁笔:“快给我!”
    福建临海,先帝时期便有倭寇之患。现今有郑和宝船驻扎等风,福建海滨一事就更为重要。
    他原以为如此加急的军报,必然与倭寇犯边有关。谁知打开托盘上的木箱一看,里面装着的却是三个圆柱形的物体。
    物体下方则压着一道郑和的密信。
    朱瞻基飞速略过问好的无用之语,看向信件后期的重点。
    郑和在信中说:“……此物乃有间猫咖顾长安所赠,名为‘铜制望远镜’,以此物望之,可看千里之外,转动镜身,还可将远处景物拉至近前细观……”
    朱瞻基看到这里,立刻伸手去拿望远镜。
    那望远镜一入手,寒气便顺着手掌直上他的背脊。朱瞻基却顾不得这个,他观察着手里的望远镜。
    因是铜制,略有些沉重了。上面的花纹雕刻得很是粗糙,朱瞻基不需要想,便知道负责制作的某只猫咪,当时定然是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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