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淑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已经提出离宫了,老爷子也准了,只不过別庄的府邸尚未完全建成,老爷子留她们在宫里过完年。”
沈颜欢闹累了靠在他怀里感慨,“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
“是啊,糟心事都过去了。”祁渊摸摸他的鬓发,溜进屋里来的小兔子有一只调皮些,三瓣嘴格叽格叽的啃着床栏。
拿着刚洗干净的新鲜青菜喂兔子的老管家没找到这两个小东西,一路寻到他们屋前,见小公子眼睛亮亮的仰着头听四殿下说着什么,只觉得外面天气不错花开的也挺好,老管家伸了个懒腰,微笑着溜达到后院去喂鸽子了。
“你就把它们都喂成猪吧还喂!”赵婶儿笑骂他。
老管家哈哈大笑,指着她手里端着的绿豆糕道:“你这不也是要去一天五回的去喂小公子?”然后理所当然的又被赵婶儿骂了。
他们在王城待了半个多月,便进宫向梁王跟皇后请辞。
“红铃邀请我们一道去景川参加他哥哥的继任仪式,再者我也想带他四处走走。”
傅月盈道:“那可要记得回来过年。”
祁渊:“哦,好。”
“母后,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看傅月盈脸上这也遮不住的笑意,祁渊先是自我检讨了一下有没有做什么让亲妈都巴不得他滚远点的事,而后试探着问道。
傅月盈也不遮掩,笑道:“你回来时,可能就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吧。”
祁渊:忍不住为老头子鼓掌。
雨后初晴的街道像是冲刷掉了阴霾,就连色彩都浓重了几分。祁渊和沈颜欢一人一马出了王城,沈颜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祁渊道。
沈颜欢点点头,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跑着,“我们要去哪儿?”
“从景川出来之后就去青坞看看百刃生前辈和夜斩,跪在前辈面前求他原谅我上辈子做的错事,然后就在那儿死皮懒脸的住几天,等在那住够了,我们便去昆仑可好?”
“好。”沈颜欢刚说完,一阵微风袭来,脸上被吹上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抓,那是一朵小巧洁白,而又似曾相识的花。
他眼中带笑,从祁渊身后追上来偷偷插在他头上,祁渊问他笑什么,他只摇头不说话。
祁渊摇摇头无奈道:“罢了,君常欢喜吾欢颜嘛……”
两人策马扬鞭,踏起一路轻尘携手而去。
一?人间四季
沈烟清楚明确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万箭穿心其实也就是痛了那么一瞬间,人在死了之后哪还会感受到什么痛不痛的。
可眼前分明有光亮传来,他想睁开眼睛,可又被刺眼的阳光逼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手就从脸上穿过去了。
沈烟:??
事情好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像是睡不够的孩童发出的低声呓语,可他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只因为那声音陪伴了他十五年,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刹那间,草长莺飞鸾鸣翠柳,微风吹动木门发出吱呀声响。世界重新展现在他眼前。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床上有两个人。环顾四周,屋子里陈设摆件具为不俗昭示着这里的主人身份必然尊贵。
不多时,床上传来细碎的声响,应该是有什么人起来了,他紧张的往墙边靠了靠,屋里的那两个人都是有内力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紧张是多余的,床上的人穿了鞋子走出门,看都没看他一眼。他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八成变成了天地间一缕残魂。
那人很快便折了回来,散乱的发丝被一根天青色的发带松松散散的束起来,露出一张让他吃惊不已的面容来,这个人,正是一箭要了他命去的大梁四皇子祁渊。
但他脸上温柔的神情又与自己的认知完全不相符,他忍不住上前了两步看看他要做什么。
祁渊掀开重重帐幔坐在床边俯下身去吻了吻还睡着的人,见他还不醒,便把刚用冷水洗过的手贴在他脖子上。
“嘶——要死啦祁渊!”沈颜欢怒从心中起,揪起身边的枕头冲着他的脸扔了过来。
沈烟如遭五雷轰顶,什么?那个人是,是,是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个人睡在一起,但四皇子什么脾气,这回「自己」怕是要糟。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祁渊竟然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反倒是顺势把沈颜欢拉进怀里亲亲抱抱摸摸欲行不轨之事,沈烟面上一红,幸亏沈颜欢一把推开了他,“我好饿你快滚开啊!”
沈烟:胆子这么大的吗?
两人用过早饭,相携去往拾武街,沈颜欢抱着一只在他怀里也能呼呼大睡的白胖小兔子,另一只祁渊身上努力试图爬上他的肩膀和脑袋,一看就十分活泼。
两人半道分别,一个去春意盈楼学管帐,一个走进一间陈旧的小门店里搬出桌椅,一根写着「妙手神算」的绑着白布的小竹竿往桌边一竖,很快就聚过来了很多老百姓。
沈烟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看看这个四皇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本应是最不乐意接触下等百姓的。
然而他并没有搞什么名堂,是在认真的帮人算卦写信,没有丝毫不耐。沈烟更疑惑了。
中午的时候来的百姓差不多都散了,远远看到沈颜欢提了春意盈楼的食盒过来,两人吃了午饭便收拾了东西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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