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际关系十分复杂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待下去。
小慧寿想了想道:“我听说慧通师兄是大师兄与师父云游时捡回来的,平日也都是大师兄在教导,慧通师兄不善与人亲近,除了大师兄外很少有人与他交好。”
“当然,慧通师兄一直都对我很好的。”他骄傲的补充道。
“你们快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红铃拨开干枯的树枝,指着前面那个比较像真正慧通的慧通手里的东西问道。
他们在一处山坡上,周围杂草丛生,横七竖八的种着许多参差不齐的树,有的看起来已经很有年头了,有的则还像一株幼苗一样。
远处那两人的追逐战看起来已经接近了尾声,前面的人明显体力不支,脚下被横插一杆的石头绊倒,用了半天劲儿也没能再站起来。
后面的人从他手中夺过了一束娇艳的花儿,居高临下的踩上他的手腕。
但是距离太远了,任凭他们听力再好也无法分辨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是番红花!”沈颜欢笃定地说到,他先前把它们带回麟化斋时,就是见这花儿十分好看,明明生着紫色的花瓣却偏偏要叫「红」花。
所以特意向喜爱养些花花草草的老管家请教过,仔细研究了一番。
而且他不那天晚上才同祁渊一起看到了令人震惊的那一片番红花花圃,绝对不会认错。
红铃「嘶」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确定是番红花?这东西几枝放在身边,抑制力差一些的人吸入它的香气会引起精神亢奋,重度吸入甚至会致幻。”
她奇怪到:“这东西不应该在这时候开吧?”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你还是去亲眼看看为好。”祁渊道。
听了红铃说的那番话,他倒是想起了之前沈颜欢晚上总是睡不好,估计是受了这东西的影响吧。
毕竟他移除了那几枝花之后就没再出现过那种情况了,只要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就好……
可沈颜欢当然知道不是,他能猜到祁渊现在在想什么,但如果他能一直这样想也好。两人各怀心事,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
直到小慧寿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的问道:“你们去过地下暗室了?”
祁渊:“我从刚才就一直很想问了,他是怎么参与进我们当中的呢?”
“什么?”沈颜欢惊道,“他不是你找来的?”
“什么?!他不是你们找来的?”红铃也惊道。
祁渊更是奇了,对红铃道“什么他难道不是跟着你来的?”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我是跟着你们来的啊!”红铃据理力争。
沈颜欢:真是太神奇了,他们几个就这么毫无戒心的让这个兴安寺的原住居民理所当然的混了进来。
沈颜欢:“好了都别吵了!都到现在这样了不如直接问他啊。”
他一指一脸茫然的小慧寿,对方一副「咦你们在说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的样子眨巴着小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真是无辜到了极点。
祁渊活动了一下手掌,狰狞的笑道:“好,那我就来问问他。”
沈颜欢:别这样你好可怕啊。
“你过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小慧寿支支吾吾的四处观看,觉得这个树枝儿长得俊俏,那边的碎石头形状也很不错,最有意思的是天上飘过去那一片云,跟朵花儿似的。
反正这时候不说话就对了。
谁知道还没等他数清那朵花一样的云究竟分出了几个瓣,一柄细长冷厉的剑便「蹭」的一声横在了他脖子前不到一寸的地方。
“说……”
冷汗不受控制的唰的就顺着脖子滚落下来。
我滴亲娘诶!
祁渊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但这场景又似曾相识,他们头一次碰见喝的烂醉的夜斩时,临烟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出鞘了。
他原本也不是多么好的性格,只不过在他面前愿意放软了脾气。
祁渊伸手按了按临烟锋利的剑刃,“颜颜,他还是个孩子,不气不气啊。”
沈颜欢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出手,但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想的完全跟不上自己手上的动作,他缓缓垂下手臂,临烟落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抱歉……”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红铃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小慧寿见他态度松动,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就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也幸好那边的真假慧通没有在这边多逗留,否则他们这一闹可算暴露了个彻底。
“你行了啊……”祁渊踢踢他,“这事本来也怪你,你还不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呜呜呜我四岁被扔在兴安寺,嗝——”小慧寿哭到打嗝,哼哼唧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重点。”祁渊狠戳他脑门。
沈颜欢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意乱,也知道他在这样下去肯定要生出别的事端。
于是把临烟入了鞘,兀自走到一边靠着树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心神不宁,精神清静不下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或许,他想,也许得快些准备离开了。
“小哥哥来借一步说话。”把那边暗自较劲的两人扔在身后,红铃快走了两步到沈颜欢身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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