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还提到了那朵牡丹花……
祁渊读完信后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沈颜欢道:“赵伯,你们一路奔波一定很累了,我先带你们去先去休息吧。”
老管家担忧的看了看合眼站在原地的祁渊,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兄弟四人中年纪最小。
但却是最早离开皇宫的那一个,与太后娘娘统共没好好的在一起待过多长时间。
但太后对他是真的多加爱护,可是人突然就没了,这事对他打击得有多大啊。
但他还是跟着沈颜欢等人出了门去,他当然知道现在自己在这里干站着多久也无济于事,现在还能劝一劝他的,大概只有这个孩子了。
“小公子……”
“赵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颜欢笑了笑,“但是我不会去劝他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什么什么的,有些人表面上看着好像什么事都很容易过去,但哪会有这么容易的事呢?”
沈颜欢道:“哭出来就好了,每个人都有哭的资格。”
沈颜欢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包裹。
“祁渊,你睁开眼睛。”
“不……”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不然的话我要吻你了。”
……
见他默不作声,沈颜欢深吸了一口气,凑上去抱着他的脑袋啃了上去。
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沿着唇缝滑落进两人口中,唇齿间溢出一丝长长的叹息。
沈颜欢紧紧地抱着他,声音低低的,“没关系,我现在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
话没说完,又重新被堵了回去,祁渊这回好像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克制,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
祁渊过了良久才放开他,捂着眼睛无奈道:“你可真是……”
真是在拨动他的情绪方面天赋异禀。
“赵伯,赵伯说那百十来个亲兵就驻扎在山下,有什么异动很快就能到我们身边。”
祁渊「嗯」了一声,目光流连在手中的包裹上。
好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他慢慢的拆开了外面包裹着的那层布料,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一件狐皮大氅,这是他和几个哥哥以往每年都会有的,因为他们之前一直在长身体,个子一年比一年高,老太后就会每年给他们做一件新的,后来他们逐渐的长成了,但老太后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另一个是一件红色的软毛斗篷,看上去要小一些,应该是给沈颜欢做的,这两样东西拿出来后,就露出了一个被压在最下面的,刻着「平安」二字的佛牌来。
老太后信这个,不知道又是沿路从那个寺庙里求来的。
祁渊取过那个佛牌来在手里捂暖了挂在沈颜欢脖子上,要是真能护得一人平安的话,“希望我的颜颜能一直平安。”
“可是,这是皇奶奶给你的……”沈颜欢就要往下摘,却被祁渊拦住了。
祁渊道:“我们修道之人不信这个,带着不伦不类的,当倘若佛祖有灵,我希望他能护着你。”
“皇奶奶肯定也这样想。”
他们终于打开屋门出去的时候,红铃已经快要在院子里睡着了,虽然临近新年,春天也没有很远的了。
但山中毕竟还是冷,小姑娘的鼻子和耳朵都冻的红红的,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呵着热气搓手。
旁边蹲着小慧寿正一本正经的拿着根小棍在地上认真的画着什么,时不时的还会抬起头来解释两句,顺便讨一个夸奖。
但红铃究竟听进去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诶,你们出来了啦!已经……没事了吗?”红铃从石阶上站起来,看了看两人的脸色问道。
第50章 ?景川生变(12)
“没事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祁渊道。
红铃看他面色与平常无异,只是眼角的湿意尚未完全褪去,便知趣儿的不再多言,打发慧寿先离开后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今夜去皇奶奶先前礼佛时所用的清心室中为皇奶奶守长明灯一盏,抄诵经文,我心不诚,但也聊表心意吧。”
红铃点点头,“对了,我这次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的,关于「神树」底下埋着的那几具尸体……”她打了个寒战,毛骨悚然道:“变得特别红,比云阳那些红多了。”
原来,自他们走后不久百刃生就回来了,许卯不敢让百刃生看见青坞失踪的那几个弟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此时又正值寒冬天,尸体不会腐烂的那么快。
于是他赶忙叫人先将他们的尸体摆放在城郊山岗上,谁知第二日是个大晴天,等许卯找到了足够的人手去埋葬他们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变成了此番骇人的样子,吓得许卯当场就要昏过去,这可是他心里严重的阴影,最后还是师爷把他活生生掐的清醒过来。
“你们知道糜花吗?”红铃问道,“我倒是听说那东西的汁液如果沾的多了再接触阳光,皮肤就会变红。”
「糜花」这个名字,沈颜欢最早是从苏澜口中听说的,那是狄靖的玩意儿。
他后来查了查,是一种藤蔓上生长的小白花,在狄靖十分常见,遇见阳光花瓣就会变成红色,狄靖人经常把它们研磨成粉做成脂膏来抵挡风沙和阳光的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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