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发挡了眼眸,头低下去,估量了一下距离,整个身体向下跪。
窦惊澜摸到他柔软的发丝。
*
周日天气很好,窦惊澜接着去实验室做实验,江汜就在外面等。
他不自觉地咬自己嘴唇,刷了会儿论坛却老被分神,总觉得嘴里难受,明明上过药了,破的地方存在感还是很强。
江汜抬头,对着对面墙的玻璃砖发呆,偶尔用舌尖顶一下不适的上颚。
路过的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江汜散漫地抬腿,长腿挡住了过道。
路过的郑悔被拦在原地,停下动作,他看了江汜一会儿,疑惑地问:“你是那天买……”
他似乎不太好意思说冈本这两个字。
江汜冲他大大咧咧笑了一下:“嗯,是我,包售后吗同学?有点问题要问你。”
郑悔有些讶异,礼貌地说:“好巧,我的实验课马上结束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们可以十点半的时候聊一下。”
他手上那只腕表和他的穿着极为不符。
怎么会有勤工俭学的人戴黑水鬼?
江汜问:“这是别人送的吗?”
郑悔点点头:“我男朋友送的,我得过去了,再见。”
江汜和他告别:“拜,一会儿见。”
江汜的视线跟着他向前,郑悔走进实验室时回头,和他的视线撞上,友善地笑了一下。
江汜没有闻见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窦惊澜实验中途出来透了口气,江汜想过去抱他被他制止了:“衣服很脏,不要过来。”
江汜看了看他扣子扣到脖颈、一尘不染的白大褂:“……”
窦惊澜退后两步:“不要靠近我,我正要去换掉,实验室有些菌群有寄生在衣服上的可能。”
江汜:“快去换。”
窦惊澜弯了弯眼睛:“不用等我,要到中午才结束。”
江汜:“我太叛逆了,你越不让我越等。”
窦惊澜摇头:“实验没办法快。”
江汜:“我也不介意等。”
窦惊澜沉默了一会儿,两人相隔两步,他语气里头一次带上了不耐烦:“我第一次觉得衣服碍事。”
江汜无声大笑,抛了个飞吻。
窦惊澜换过衣服,重新回实验室。
江汜滑动网页。
远行集团在天眼查上只是一个小公司,控股51%的董事是胡峥,49%是另外几个从没听过的人,很空壳。
江汜很熟悉这种操作,一般是家里长辈留给小孩子们一点东西玩玩,嫌收购麻烦,通常会以股份转让的形式让人名义上控股,作为最大股东。余股散户散买散卖,实质话语权只有一人。
江汜脑子断了一下线。
为什么他会很熟悉?难道妈和他提过?
想不起来,回去翻日记吧。
他去权威平台翻找了一下远行名下几个公司的年度报表,和其他药品集团做对比。虽然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但很明显数据不对。而且远行企业官网展示了数种保健品,他却连保健品批号都找不到。
如果没有猜错,这百分百是个黑户。
他还想再翻什么,实验课结束的郑悔已经出来,朝他挥了挥手。
*
实验楼天台。
江汜靠着栏杆,打开一罐果汁饮料递给他:“桃子味儿的,有什么东西过敏吗。”
郑悔并不挑,接过来:“谢谢。想问什么?是你们出了什么问题吗?扩张进程太慢了?这是很正常的……”
“不不不。”江汜连忙打断他,被他这种冷静着脸面无表情说话的发问方式打得招架不住,“不是这个,你不认识我吗?”
郑悔被他这个问题逗乐了:“怎么会不认识你?长得帅哪儿都认识。”
江汜又问:“那期末考试你在哪里考的?”
郑悔疑惑了:“我们医学院的楼啊,怎么了吗?”
江汜摇头:“你成绩这么好,没报个双学位?”
郑悔态度很坚定:“我最喜欢的就是医学,没必要再为了名头读个双学位。而且家里比较拮据,也支付不起。”
江汜又问:“你的手……我刚才看见你手腕是青的。我上次见你也是,怎么了吗?”
郑悔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啊……我体质比较特殊,虽然是个beta,但随便磕碰一下就会青。这个腕表大了点,我男朋友拿去稍微调了一下,又有点紧了,被勒的。”
江汜茫然地说:“Beta?你是beta。”
郑悔笑了笑:“是啊,我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他甚至还开了个玩笑:“我是个B人还真是丧失了很多乐趣,我很羡慕能闻到各种信息素味道的AO,总感觉你们的世界和我们不太一样。”
江汜茫然地听他往下说。
如果他没猜错,郑悔是双重人格患者。
这个稳定平和的是主人格。
那个总是不稳定的副人格消失了。
那个有潮湿的海水味道的omega去哪了?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身体,副人格有信息素,主人格却没有?
江汜握拳,指甲扎了一下自己才回神,说:“不好意思,刚才跑神了,你说什么?”
郑悔喝了一口饮料,说:“我说你怎么都在问关于我的问题,不是说要售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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