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情绪之浓烈,能够把其他班同学全部引过来围观。
偏偏每次小测他成绩都还不错。
“赵普一听说我要来接你,吵着闹着要跟我一起来。”白平笑道。
江绚不记得自己和赵普之间有什么交情了,闻言冲他微微点了一个头。
赵普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躲到白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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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平是开车来的,江绚拉着行李箱走到他车的后备箱,还没来得及动作,赵普就伸手帮他把行李箱提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江绚怔了一下,然后淡淡说:“谢谢。”
赵普挠挠头,“不用不用。”
他们一起坐进了后排。
白平把车子开出停车场,江绚转头看向窗外。他对窗外的景物很熟悉,但又恍惚间觉得陌生,他曾经数次在这条路上往返,却很久不曾来了。
白平边开车边说,“我给你把酒店都订好了,婚礼也在那个酒店里办。”
江绚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师兄,你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白平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绚意识到自己这样问可能不是太好,他又补充了一句,“新娘……我认识吗?”
听到这个问题白平才重新笑了起来,“你不认识,不是我们圈子里的。”
江绚“嗯”了一声,也不再问了。有些事既然当事人不愿意提,他也很识趣。
赵普试着和他说话,“咱俩还没有微信吧?加个微/信吧。”他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
“抱歉,我不用微/信。”江绚的语气客气又疏离。
“啊,好吧。”赵普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酒店很快就到了。
白平把车停在酒店门口,转头笑着说:“我让赵普陪你上去,我就先不陪你了,还要去接一些人。”他温和地说,“晚上再来陪你说话。”
江绚不觉得自己是需要“陪说话”的那一类人,他点了个头表示理解,便下了车。
这回赵普又飞快帮他把行李箱拿了下来,江绚下意识皱了皱眉,“谢谢。我可以自己拿。”
赵普腼腆地一笑,“没事,我能拿就帮你拿了。”
他们一起往酒店里走,赵普开始在他旁边叽里呱啦,“这次白师兄请了好多人,我们班几乎都来了,你还记得那个……”
江绚想了一下,才反应出来他说的“我们班”是指初中的那个班。江绚独来独往惯了,不是很有集体的概念。初中毕业后,班上一部分人升了本部,一部分人就此不见,也不知道去哪了,江绚从不关心这些。
“……马子昂你还叫记得吗,就是那个每次小测总是排在你后面的,他就住在你隔壁,等会儿我帮你把他叫过来,哦对了,还有……”
“赵普。”江绚打断他,“我住哪间?”
赵普愣了一下,“1219。”
江绚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房卡,“谢谢,再见。”然后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进了房间。
他把门关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见到太多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让他不是很适应,也不是很喜欢。
他把行李箱放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他和池扬的微/信聊天框,他刚下飞机的时候发的“我到了”。
今天是星期三,池扬还在上学没有手机。临走时他让江绚到这儿要事无巨细地给他汇报行程,以免走丢。
江绚有些哭笑不得,他对z市比对s市还要熟,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他想了想,又在输入框打字道:刚到酒店,遇见一个话比你还多的初中同学。
消息发出去,江绚脑补了一下池扬看见消息的样子,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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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绚沉沉睡了一觉。
睡前他定了明早的闹钟,没想到还没睡多久,他的房门就被敲响。
他原本不想理会,没想到敲门的人不依不饶越敲越重,大有不把他吵起来决不罢休的气势。
江绚躺着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最后还是爬了起来,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门一拉开,赵普站在门口。
他讪讪笑道:“你睡着了吗?我敲了好久的门。”
江绚不答反问:“你有事吗?”
“同学们都到了。”
江绚:“所以?”
赵普小心地说:“你不过去见见吗?大家毕竟一起上了三年的学,大家都很想见见你。”
江绚看着他期待的双眼,终是叹了口气,“行吧,我收拾一下。”
赵普立刻高兴起来,“好好好,我就在门口等你。”
江绚退回来把门关上,他走进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把睡乱的头发稍微理了一下,又把外套穿好,重新打开了门。
“走吧,我带你过去。他们都在一楼包间里。”
江绚一路沉默不言。
才走到包间走廊,江绚就听见了隐隐的音乐声。还没进房间,江绚就已经开始后悔了。都不用细听,只听几个音节他就知道这是初中毕业汇报表演的曲目。
果不其然,赵普把包间门推开,江绚一眼就看见几个男生女生把外套脱了,正在包间空旷的角落跳着舞,跳得有模有样。
其余人三三两两地坐着,有些拿着手机在拍。
如果是以前,江绚对这样的场景并不反感。对他而言,直接用舞蹈说话和叙旧比用语言要让他习惯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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