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边城充足的粮草和忠勇的将士,势如破竹,一路攻到普句的王都,一根乌青箭矢直直的插入高大的城门。
这一箭,让所有普句人想起了那个传说,匍匐在强大部落脚下的过往让他们颤栗不已。
这场战争结束的比开始的更干脆。
冬日里,从北方而来的一队人马进了拢北城的北门,他们没有任何停歇,径自去往青城。
李青文和秦林正在一户人家接生羊羔,这户人家的小孩子突然跑进来,口齿不清的说着,外头有客人来了,是找他们的。
以为是县城的衙役,秦林起身出去,愣了一下。
高大的男人牵着一匹精悍的战马,站在薄薄的雪地上,眉眼深邃,虽然从来没见过,但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哥!”
一声惊喜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秦林看着李青文像是兔子一样飞奔过去,扑到了来人的身上。
真是江淙无疑了,秦林想。
因为打了胜仗,边城的将士们被召入京,江淙来青城是来接人。
快两年没有见,知道他们打了好几次仗,惊喜过后,李青文在雪地上就开始摸索江淙的手脚,紧张而认真的察看着,想要确定他有没有受伤。
江淙只虚虚的抓着他的手,没有拦着李青文的动作,同秦林行礼,叫了一声“大伯”。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秦林从李茂贤和李青文的嘴里听说了太多江淙的事情,果然不错。
村里的小孩子给江淙带路,知道李青文要跟他走,一宣扬,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结果秦林他们离开时,大人孩子都跑出来送,拿着自己家的各种东西。
不管李青文说啥,车上堆的东西越来越多,就连江淙手里也被塞了好几双布鞋,还有一包糖。
一个老太太拉着江淙的披风,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巴,“我们仔儿可是个好孩子,这两年为我们没少受累,眼瞅着日子好了,他要回家,不知道以后瞅不瞅到他一眼……”
“他还会回来的。”江淙一手抓着李青文,一手扶着老太太的手臂,“我们俩一起。”
“那样好,我可得使劲多活几年!”老太太立刻就精神起来,浑浊的眼里露出了喜色。
被村里人送出去好远,其他村子的人看到了,也过来凑个热闹,听说了李青文要走的事情,飞快的跑回去告诉信儿了。
怕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李青文赶紧加快了脚步,让村里人回去。
秦林开了口,村里人听话的慢慢停下来,那个老太太也松开了江淙,但是却拉住了李青文,动作飞快的将头上的簪子放在李青文手中。
就算是自己能戴,李青文也不能收,但是老太太却道:“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不值甚钱,给媳妇带,能保平安,瞧我活到这把年纪,就知道多准了……”
老太太却是整个县里年龄最大的,今年八十九,她婆婆活到了九十一,在这样贫穷的家里,却是非常高寿了。
老太太生了五个女儿,以后也没有儿媳了。
听到“媳妇”“保平安”,李青文犹豫了那么一瞬间。
江淙将马背上的大氅给老太太披上,那簪子终是没还回去。
李青文他们匆匆离开后,别的村子的人也跑到了,结果只看到了地上的车辙和马蹄印儿。
老太太被年迈的女儿扶回去,到家了才发觉衣服给穿回来了,赶紧折起来想要还回去,口袋里掉出金黄色的叶子。
一、二、三、四、五,正好五片金叶子。
那厢,李青文在青城府衙看到了周丰年和周从信哥俩,陈文、蒋立平等人,自是欢喜不已,没有在这里多停留,跟朱大人和秦林告辞,李青文去往京城。
在边城呆的久了,这点雪根本算不得什么,一行人快马加鞭赶路。
途中,李青文跟江淙打听打仗的事情,江淙总共就只有三五句话,他扭头就去找周从信。
打罗车国的人时,周从信在后头埋锅做饭,因为他箭法不行,打完了去打扫了战场,跟李青文大大夸赞罗车国的船,又轻又稳,没坏的他们都拖回来去了,有工匠拆解开,以后他们也能做出这么好的船。
打普句人时,他从马上摔下来,去后面养伤,只知道赢了。
江淙一直在听俩人说话,等到李青文为周从信的经历而震惊时,伸手道:“仔儿这么想知道,过来哥给你仔仔细细讲一讲。”
“仔仔细细”从江淙舌尖转了几圈吐出来,李青文脸开始发热,低头道:“倒、倒是也不急……”
周丰年半天也没等到李青文来问自己,“咳咳”了两声。
李青文抬头看他,“周大人,这件披风不错。”
说完,李青文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个。
周丰年露出自持的笑,这是他在京城时买的,好是好,就是有点旧。
当天晚上住在客栈,江淙说话算数,用嘴巴“仔仔细细”的回应了李青文的话。
第二日,李青文神情有些萎靡,住在他们隔壁的周从信道:“你们哥俩昨天说到了甚么时辰啊,我睡了一觉起来还听你们在说话。”
“咳咳……”李青文惊的咳嗽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我睡的早,应该是说梦话吧。”
他们一行人抵达京城后便短暂的分开,周丰年他们三个回家,李青文和江淙还有蒋立平到了东城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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