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是李青宏的大喜日子,即便俩人想要多呆一会儿,也得先记着要紧的来,收拾好后,赶紧去村里。
大理寺的人到边城后立刻提审了几个流放的犯人,同僚知道李家办喜事,早早的催李青卓回去。
李青卓披星戴月的到家,立刻沐浴更衣,李青文和江淙到后,他们一起跟着族里的人去迎亲。
营地和新城之间有几里地,冬天走着还觉得挺远,但是唢呐吹吹打打,声音传的很远,车马成群,迎亲的队伍把雪都给踩平了。
李青宏穿着红色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是李青瑞、李青卓、李青风和李青文四兄弟,李青文身边是江淙,他俩的马一路挨着蹭着。
人太多了,李青文没挤进屋子,就看到三哥把新娘子背了出来,然后众人调转马头往回走。
接上了新娘子,吹打的人更加了几分劲儿,陆家跟过来几个婶子,剩下的人目送着结亲队伍的离开,转头便相互说李家的几个小子,一个个真是生的人太好了。
陆雪铭道了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他和李青卓还有李青文都算是同窗,在京城时见面多些,知道他们都是赤诚之人,妹妹嫁到李家,他再放心不过。
把人迎回来,开始拜堂,里面的人唱喏,外面看热闹的跟着喊,围着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只有穿着新鞋的人不敢往里挤。
拜完堂,炕上那些丫头小子也滚够了,乖巧的领了一包包的糖和喜钱,到了外头,开始撒欢的跑起来。
然后便是摆喜宴,来的客人很多,不说本族的,其他村子的也都来了,还有周丰年他们,李家兄弟还有江淙,以及齐敏和马永江他们都在招呼客人。
陈氏心疼李青卓和江淙,知道俩人赶路回来,推他们去躺一会儿,这喜宴得忙到晚上,担心俩人太累。
俩人都摇头说不碍事,让她尽管放心。
李青文进屋去装瓜子,半天没看到周蓁蓁,急的四处寻,李青风喊住他,指了指自己的前胸,“在这里儿呢。”
李青文扒开四哥的鼓起来的皮衣,就看到周蓁蓁老实的趴在里头,被两条宽大柔软的布捆着,动弹不了,眼眶鼻子红彤彤的,看上去刚才发过不小的脾气。
先前压炕的孩子们跑了,周蓁蓁哭个不停,嗓子都哑了,姜氏哄不好,李青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小丫头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就把她给绑到了身上。
李青风从小就是杨树村孩子王,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威慑力依旧没有一点减弱,现在村里的小辈提起他当年的事情,一众光着屁股的小孩子都会不自觉的绕着他走。
但是他遇到周蓁蓁后,一大一小竟然打了个平手,据李正亮添油加醋的说,他们过招多次,有时周蓁蓁屈服,有时李青风摔门而走,各有胜负,至今还未分出个高低。
李青文原本是不怎么相信这话的,但是他这次回到边城,看到周蓁蓁瞪人,真是惊到了,那神情跟小四哥如出一辙,可以看出来,他俩人至少眼神上没少碰撞,否则也不会学的这么像。
三哥成亲,李青文自然要陪酒,先前大家还顾忌他的身体,不让他碰酒。
酒过三巡后,许多人便忘了这茬,直言他们兄弟俩都是有出息的,原本从土里刨食,现在吃了官家饭,给李家的老祖宗挣脸,列祖列宗若是泉下有知,可不是得高兴坏了。
说着说着,酒就倒上了。
李青文几杯下肚,眼神就开始发直,不说也不闹,乖乖的坐着,就是说话和听说都很迟钝。
宴席到了尾声,没有那么忙了,江淙将李青文背到了营地里面,李家全是人,站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躺着了。
李青文斜靠在宽厚的肩膀上,有点迷瞪,但是还没完全醉,捧着江淙的脸,贴的很近,“哥,别、别动了,我的眼睛都被晃花了。”
江淙给他解开外衣,“你闭上眼睛,我就不动了。”
李青文听话的闭眼,果然不晃了,瘪嘴道:“可是我这样就看不到你了。”
看这样还没糊涂啊,江淙笑了一声,伸手把他的嘴巴捏瘪,指腹在那柔软处轻轻蹭着,“看我做甚么,你不是已经有了魂牵梦萦的美人?”
听到“美人”这俩字,李青文转身,熟练的开始装死。
他被打趣的太多了,至今还没有把厚脸皮给练出来。
江淙也不急,幽幽道:“家里来信了,你江大伯问,是不是仔儿有了心仪的姑娘,让我不准耽搁你,成全你们这对佳偶。”
没有任何意外的,李青文的诗和赋传到了洪州,马永江他爹更是专门找人写好,装裱到家里,说借李青卓和李青文哥俩的好文采,也让家里的这些榆木疙瘩开开窍,读两年书连一百个字都没认全,真是丢死个人。
洪州这些人家有了钱,把家里的大小孩子都送去读书,小孩子们从夫子那里知道了这诗和赋的意思,然后李青文喜欢一个美人,相思相忆的事情就传到了江家和的耳朵里。
江家和思前想后,给儿子写了信。
因为衣服被扒了,李青文不得不转过身来,不等解释,嘴巴就被堵住了,然后遭受了一顿“严刑拷打”,等他被折腾的嗓子都哑了,等有机会开口,他又愤愤的不想说了。
他知道,江淙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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