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的李青文并未察觉到这个,指着旁边田,给众人道:“这是我们私塾的地,我第一天来时,正好耕……”
听李青文说,创办这个私塾的人竟然亲自下田,一行人都愣怔不已,他们一直以为,这些读书人,都觉得下地干活脏哩。
还没走到庄园门口,众人就听到狗叫声,李青文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惊慌失措的往外跑,他身后追着一条灰色桃心脸的大狗。
李青文一眼就认出追人的是桃子,随后,也看到了,被追的是徐青元徐夫子。
“桃子,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青文还是喊住了看上去兴高采烈的大狗。
一看到李青文和李青风他们,桃子“嗖”的一下跑过来,修长有力的四肢一顿,停在一众人的跟前。
因为它的动作很快,厚厚的毛摆动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李青文伸手抓住桃子身上的绳子,连忙问道:“徐夫子,没事吧?”
徐青元站定,不着痕迹的整理好衣服,缓了几口气,又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没甚么。”
也不知道桃子是咋挣脱开绳子的,李青文连忙捏桃子的耳朵,向受惊的夫子致歉,“这次大意了,以后我一定把它们拴好。”
“你误会了。”徐青元看着大灰狗,怕它受罚,解释道:“它一直在咬绳子,我以为它难受,才解开。”
李青文:“……”
“它们从前在家时都是撒着的,鲜少套绳子,冷不丁这样确实不得劲。”李青文解释道:“这里人来人往的,我怕它们吓到人,这才系上。”
徐青元点了点头,李家人得知这人是教人的,纷纷恭敬的喊“夫子”。
刚才徐青元被狗撵,不少人看到了,很快,朱泽便带着人追到门口,看到人和狗都安然无恙,算是放心了。
徐青元主动说自己解开的绳子,跟狗没关系,桃子往他那里走了两步,却被李青文给抓住了。
“它看上去很听话,不会伤人。”徐青元这般说道。
看着他抖动个不停的小腿,李青文心里叹气。
算是条汉子吧……
其他人离开了,朱泽跟李青文相熟,知道李家这些人是来探望的,特意领着他们在庄园里走动,四处游看。
李青文一手牵着桃子,一手牵着苏元宝,走着走着,苏元宝咯咯笑了起来,李青文回头一看,桃子一直在用尾巴甩苏元宝,苏元宝另外一只手则不停捉,每次都捉空了,一人一狗隔着他在后面玩的不亦乐乎。
转了一圈,回到水池这里,李青风问,这里面的鱼能吃吗?
其他人也都一脸的好奇,对于朴实的农家人来说,能不能吃都重要。
不知道是听到了这话,还是水中映照出了桃子的倒影,池子里的鱼吓的惊慌逃窜,水中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李青勇正躺在席子上睡觉,完全不知道丢了一条狗,毛毛急的用爪子踩他的脚,可是李青勇一个翻身,就滚远了,毛毛被拴着,够不到他了。
李青文他们到时,便看到毛毛一副着急的模样,而李青勇正在呼呼大睡。
李青文摸了摸毛毛的脑袋,辛苦了。
苏元宝惊喜的叫了一声,想伸手碰碰毛毛,又觉得不妥,对着毛毛的脸,认真的问道:“你是男娃吗?”
女娃是不能随便摸的,但是毛毛是姐姐,所以可以。
苏元宝如愿以偿的抱到了毛茸茸的脑袋。
看了李青文听课的学堂和住宿的地方,为了不给私塾添麻烦,中午之前,一行人就要离开。
苏元宝已经打算好了,要跟狗狗们一起吃饭,但却被告知,他们吃的东西不一样,他十分震惊,一步一回头,每个眼神都写满了舍不得。
直到李青文说以后再带他来,苏元宝的那泡眼泪将将是刹住了。
转眼就进了九月,休息了许久的李青文也不得不回私塾继续备考,不管乡试考的如何,他还得继续跟同窗们一起上课。
他回去没多久,私塾里入学了一位年纪最小的学生,正是苏元宝。
因为他回去后,整日念叨着大狗和李青文,苏树清无奈,便将家里的夫子、小厮和侄子以及管家一同送到了雪音私塾。
因为自己带了夫子,只在私塾吃饭睡觉喂狗,他的束脩只有几两。
每日下堂后,李青文跟苏元宝一起喂狗时,他偶尔会想起,如果他没被罗车国的人抓走的话,自己应该是跟二哥是同年的学生……
可是,二哥现在都披上了一身官服,他反而跟苏元宝一起读书。
他错了这一步,可是真有点大。
不管李青文如果感叹,苏元宝是最高兴的,开开心心的读完书,能跟狗狗一起玩,跟李青文一起睡,做梦都要笑出鼻涕泡来。
那厢,李茂贤给两位老哥分别去了信,在京城等着,闲暇时跟晒太阳的老头们一起说话。
街坊邻居们消息们太灵通了,李青卓在刑部受伤的事情到底没有瞒住,李青文后来才知道,不知道二哥如何跟爹解释的。
白露之时,从洪州来的信如同雪花一般到了京城,其中邀请李青文喝喜酒的就有十几封,全是一样的口吻,他不来,这亲就结不成了。
为了等李青文,成亲的日子全定在明年的四五月,如果李青文今年的乡试落第,往回洪州喝喜酒,并不耽误明年八月的乡试,如果李青文今年乡试过了,正好明年春天的省试考完,动身去往洪州,到了就能开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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