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走动的多了,这日李青文早早的便有了困倦,再加上家里的那两个不安分的出去玩了,没人嚷嚷,他便睡了一觉。
睡着睡着,李青文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腿上,脚上、胸口……手还有脸上好像放了一个个重重的毛垫子……
费劲的喘了口气,李青文睁眼,就看到鼻子下面坐着一个毛嘟嘟的屁股,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白色的软毛被吹出一个迷人的小毛坑。
李青文闭上眼睛,他应该是做梦了。
就在他准备心无杂念的继续睡的时候,脸被又热又软的东西舔了一下,耳边还传来狗崽的支吾声。
再次睁开眼,他对上了一双褐色的圆豆眼睛,毛屁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这个小脑袋长满了黑白相间的绒毛,黑色的小鼻子试图想要拱他的脸。
李青文忍不住抬手想摸一下,但是手臂却很沉,他一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被子上跳下来,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好几个毛团子向他的脸围了过来。
这些毛团子有的是灰白色,有的棕色,一个个歪着脑袋看着李青文,李青文从它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好奇”两个字。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两声狗叫,声音有几分熟悉,李青文一愣,抱着站在他身上的狗崽坐起来,然后他就看到,被子和炕上,站或者趴的多了十几只小狗崽……
他一动,炕上这些小东西都兴奋的扑上来,想跟李青文玩耍。
李青文正在沉迷于招待这些小客人,听到西屋的动静,陈氏过来一看,就看到儿子正在跟小狗玩的欢,忍不住笑道:“啥时候醒的,你朋友来家里找你了,我本来想唤你一声,他说不急……”
李青文袍子都没穿上,手里抱着六只,腿上扒着好几只,舍不得它们光滑的毛被弄脏,他一步一挪,带着一众毛团子来到了东屋。
刘和正坐在炕上喝茶,回头看到他这般,笑道:“它们可真喜欢你。”
把一只只抱到炕上,李青文坐在刘和对面,“手好了?没甚大碍了吧?”
刘和点点头,“好了。”
“把你们部落的台子弄个洞,你们族里的人知道了不?”李青文还记着这事。
“不是弄坏了。”刘和手握着粗糙的杯子,道:“原本就是那样的。”
关乎部落的一些秘事,刘和并没有解释太清楚,只让李青文放心,他们并没有破坏族里的圣物。
刘和他们部落盘踞在这里许多年,算是正正经经的土著,有件事李青文早就想问他了,“我们营地的官兵巡视很久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刘和皱眉,缓缓摇头,“我们也巡山,不过大都在森林附近,并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踪迹。”
就如江淙所言,巡视的人迷路可能并不是迷路,多半是遭了难,但是一个人都没逃出来,细想越来越觉得不安。
李青文一直怀疑这事跟那个神出鬼没的罗车国有关,刘和心事重重的道:“除了罗车国的,你也要小心普句人,那个被抓走的皇子又平安的回来了。”
李青文愣了一下,“从、从京城偷着跑回去了?”
京城重地,防守就如此的不堪?!
“不,他是被普句人用美人和珍宝赎回去的。”刘和道:“你们之前的那个老皇帝太糊涂了,他手下的人还贪心。”
李青文一句话也说不出,刘和呆在深山老林,知道的比他这个去过京城的人还多……
李青文问他们部落如何,有没有再碰上罗车国的人,听说林秀芸和他们族人也一直下落不明,心里沉重。
刘和正色道:“其实,我这次来,除了道别,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李青文愣住了,“要去哪里,以后还回来吗?是被罗车国逼迫的?如果这样,你们部落可以和我们营地联手,一起对付这个敌人。”
好不容易才结交到这样一个朋友,他实在有些舍不得。
“我们部落以放养鹿群为生,本来就要走动,并不是为了躲避罗车国。”刘和喝了一口茶水,道:“这次离开,主要是应对今年的寒日。”
“寒日?”李青文不是很明白,但听着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我们族人常年根据风向和地衣、苔藓的而驱赶鹿群,经久以来,族里懂得识看天象,族长和长老都推测今年可能会遇到大寒,必须早做准备。”
这也是刘和来这里找李青文的第二个原因,他知道李青文这些人以种植为生,同样害怕剧烈变化的天气,担心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所以才来特意来叮嘱告诉。
李青文他们才到边城来几年,根本不知道这边的天气到底是甚么样子的。
好嘛,官兵丢失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又多了这样个惊天消息,李青文的眼角眉梢仿佛被巨石压着,抬都抬不起来。
“谢谢你。”李青文对他真的是万分感激,刘和真的是给了自己很多帮助。
“不用客气。”刘和语气真挚的道:“我们族长来时同我说,下次回来时,希望你到部落做客。”
“一定,一定。”李青文也真的想要好好的登门道谢一番。
刘和也不知道这次离开后多久才能回来,他们都是逐风而走,所以他这次没有立刻离开,准备在李青文家住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