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思的是挺好,结果水刚烧好,去河边的人都回来了,一行人头发湿漉漉的,这、这是洗完了?!
李青文震惊于他们如此神速,其他人也都盯着他看,“我说刚咋没看到小仔儿,原来没去,江淙白洗了,刚躺在炕上就得被小仔儿给弄脏了。”
“谁让他俩一直睡在一起,冬天冷也就罢了,热天也挤在一堆!”
“我在屋里洗。”李青文这般说道。
大家都笑,“你是个小子,这么扭捏做什么,在屋里洗还不是被我们看。”
李青文道:“那我打水出去。”
有人上来拉李青文衣服,说要看看他身上有啥不一样,为啥东躲西藏不给看。
李青文这些日子累的手软腿软,咋能抵过这些人,凄惨的喊救命。
李青风根本不能理解他的抗拒,还在旁边道:“仔儿,给他们看看!”
李青文都快哭了,喊了声“哥”,没等江淙进屋,打闹的人立刻放开李青文。
李青文一下便冲出了屋子,在外头终于看到了他的靠山,立刻扑上去,江淙刚换的衣服多了几处泥。
江淙把人牵到一边,不等他问,李青文就先委屈的把事情说了。
江淙忍住笑,安慰了两句,按照李青文说的,进屋拿着一块粗布,挂在木棚子上,再把锅里的温水舀到盆里端出来。
一面是墙,一边是木棚子,再拿一块粗布挡住,简易的洗澡间就好了。
听着屋里头传出来的肆无忌惮的笑,李青文羞愤欲加,却没空生气,赶紧脱掉衣服,擦洗起来。
粗布的一角挂在棚子上,另外一角在江淙的手上,他背着身子,听后面的动静,就知道李青文在里面手忙脚乱,道:“不急,你慢点洗,他们不会来打搅你。”
李青文扁了扁嘴,“哥,等会你也洗洗吧,河里能弄干净?”
江淙从前也是在河里洗澡的,听他这样说,便道:“好。”
听了江淙的话,李青文终于不忙了,把头发以下所有地方都洗的干干净净,身上立地清爽了。
他洗完了,穿整齐了衣服,江淙才把粗布松开。
又去锅里舀了盆水,江淙把盆子放在木头墩子上,让李青文弯腰,浸湿头发后,他用两只手开始揉搓。
李青文至今没有习惯洗长头发,每次洗都很痛苦,每次都会特别怀念前世的短发,在家里时没有办法,粗糙的洗洗,自从江淙发现他弄不来这个后,每次都会帮他洗。
江淙洗头发力道每次都很好,不重不轻,李青文忍不住都想让他多揉搓一会。
把李青文从头到脚都弄干净了,江淙再重新洗澡,这次李青文帮着他拉着粗布帘子,嘴巴张张合合的不停,说着这些日子的事情。
听着他说话,江淙愈发放缓了动作。
一直到天黑,俩人的头发和身上都干透了,才一起回屋。
大家伙早知道他们在外头干啥,回来又是一顿揶揄。
现在李青文才不会怕他们,头枕在江淙的腿上,跟这些人磕牙。
那些人说不过,也不敢动手,李青文暗自笑个不停,任由江淙摆弄他的头发。
本来以为这回可以歇几天,结果很快上头就下来命令,说是要他们跟官兵一起出去巡检。
这个活一般流犯不用做,因为蒋立平他们冬日里巡防的时日久,错过了春耕,免了今年的活计和粮食,才额外有了这么个差事。
这个时候的巡检和冬日里的巡防差不多,都是骑马沿着固定的地方查探,没有发现可疑就能回来。
区别就在于,现在这个时候天气好些,不用挨冻,可能遇到的野物多些,出行更要防着野兽。
大家唉声叹气过后,也不敢耽误收拾东西,只道这次可不要出啥岔子,早去早回,别延误了秋收。
今年没咋打猎,吃的却很凶,存的肉没了,榨出来的油倒是还有不少,李青文烧锅给他们做油炒面。
明明就跟平时一样翻炒,李青文却不小心烫到了手,还接连烫了三次,倒是不严重,但他心里却有些发慌。
他不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在这个节骨眼,不免会想东想西。
快要出发前,说些有的没的,可能会扰乱人心,他便忍住了,在心里念叨自己别胡思乱想。
不管他如何强压,还是被江淙看出了不对。
“担心?”江淙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哥会多加小心。”
李青文点点头,他把前额抵在江淙的手上,蹭了蹭,闷声道:“有事就跑,反正你们不是官兵,不算逃兵,不会被治罪。”
江淙托着他的头没松手,笑着说好。
怕他手擎着会酸,李青文挪开了脑袋,坐直身子。
抬头看江淙明亮的眼睛,李青文想了想,又爬到炕边,从箱笼里掏出一个皮袋子放在江淙手上。
江淙低头,只看一眼便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袋子原本是他的,当初给了李青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东西是做府兵时统一发放的,他给了李青文后,回去又补领了一份。
他像从前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检查完毕,重新装进去。
可能是得了江淙的话,这个晚上李青文倒是能入睡了。
翌日一早,江淙等人随着官兵一同出发,这次李青风还是替马永江出去了,因为这个时节的野物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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