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男人,全都脱光,把衣服用杆子撑着搭到房顶上。
除了身上的衣服,车上的东西也都湿了,亏得李茂贤有先见之明,怕路上雨淋,把种子啥的都放在了猪脬子里面。
麻袋里的高粱米都泡汤了,没办法,只能全都倒在盆里,用清水洗,然后放在锅里炒熟,味道就不提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李青风和李青宏穿着大裤衩子把羊拉到驿站后院,讨了草料给它们吃,这些羊只走道不能吃路边的草,瘦了一圈。
李青文提着水桶到马厩,给骡子和马用刷子从头刷到尾,虽然明天赶路又会弄脏,起码它们现在很舒服。
甜枣用尾巴轻轻的扫他的胳膊,它已经熟悉了李青文的味道,只要靠近就会表现的十分亲昵。
在客栈修整半日,再离开,后面跟着的东西就没了,队伍里的牲口也没有再遭殃。
李茂贤和李茂群找那两个哭的眼睛红肿的年轻人,轮换着帮忙挑担子,这样他们还能缓口气。
越往北走,能看到的野物就越来越多,兔子什么的就不说了,狐狸、狍子、黄鼬和獾子每日都能看到,也能看到大的野兽,但它们并没有攻击人群。
每晚都能听到狼嚎声,虽然很远,但心里依旧瘆得慌。
李青风终日挎着弓箭,射出去不知道多少回,终于打到一只兔子,高兴的吼了好几声,声音撞在远处山上,又折返回来,回音不断。
虽然万分小心,李青文还是被毒虫子咬了,手肿的像是馒头一般,手臂抬起来都费劲。
李青宏十分害怕,担心他会像那个人一样恶化,哭的太凶,再加上太阳大,差点晕倒。
李青文赶紧安慰他,自己的没那么严重,起码手臂上还有知觉,这毒虫的毒性并不太大。
带来的药膏比较管事,抹上去,一日便慢慢开始消肿,两日后手恢复原状,然后李青宏就遭到李青风的嘲弄。
快到密林时,李青文一下就精神起来,这里他熟,过去这里再行些时日便到地方了!
此时的密林和他前两次经过时截然不同,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藤蔓攀爬的到处都是,林中野兽极多,却看到人会逃走,路边的野果不少,但不认识,谁也不敢吃。
这一路吃干粮吃的馋极了,有人说把野果喂给羊尝尝,李青风用眼刀差点把那个人给穿个透心凉。
密林中的蛇很多,时常抬头就看到树枝上盘一条,他们把驱虫的药粉抹在身上真管事,但钱家就有人被咬了,好再蛇没毒,这才逃过一劫。
走出密林后,明显开始冷了,虽然还有太阳,但早晚冷的人直哆嗦。
这一路,李茂群不止一次感叹,以后再赶路最好在冬天,除了冷,没这么凶险。
走的人困马乏之时,看到了远处一队骑马的士兵,士兵正在周边巡视,告诉他们,还有三十里便到地方。
这三十里不远不近,他们当天还是没能抵挡,第二日不到晌午,一行人站在缓坡上,看着面前一望无际宽阔的绿色,以及夹杂在其中那道不高的石墙,许多人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这片人迹罕至之地,是所有人新生活的开始!
随着人走到石头房子那里,官兵接过路引,看李青文,诧异的道:“你竟然又来了?!”
李青文抬起被晒的通红的脸,笑着道:“官兵大哥,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官兵刚点头,看到他们身后脏兮兮的羊,眼角抽了抽,这是拖家带口跑几千里地过日子来了?
如果他问出口,李青文必定会给肯定的回应。
官兵检查完放心,李青文飞快的向着牛棚走去,李青宏看着四周,惊叹道:“这、这也太大了,这么多地竟然全是野草!”
遗憾痛惜之情,溢于言表,李茂贤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李青文还没走到牛棚,旁边有人担着两块捆草走过来,那人突然停下来,把扁担扔下,大喊道:“李青文!!”
李青文回头,齐敏就扑上来,一把将他抱起来,“好小子,你真来了!”
李青文自认个头不矮,并不明白为啥大家都喜欢把他抱起来。
好再齐敏也累了,只抱了一下就放下来,兴奋的道:“一路上没遇到啥危险吧。”
“还好。”李青文催他赶紧把草挑起来,同时把爹爹和三哥四哥介绍给齐敏。
齐敏惊呆了,没想到李家这次换人来,长辈都到了,立刻同李茂贤招呼道,“叔,我是齐敏,跟江淙他们一起的,之前多受你们家人恩惠!”
李茂贤道:“我儿子们也受了你们很多照拂。”
虽然有很多话说,但齐敏知道他们这一路累坏了,不再耽搁,立刻前头带路。
李青文兴冲冲的四处看,问江淙他们在哪里。
齐敏说出去打猎了,李青文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他已经到这里,想见江淙只是早晚的事。
老邢头正依靠在牛棚晒太阳,瞅着对面来了一群人,以为是刚发配来的犯人,眯着眼睛打量,总觉得齐敏身边的小子有点眼熟,再走近些,终于看清楚了,猛的直起身。
李青文却早早的看到了他,中气十足的喊道:“老邢头,偷着喝酒了吗?!”
老邢头咧着嘴上前,李青文笑嘻嘻的躲开他张开的双臂,揪了揪他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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