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荷被怼的一脸难堪,她失言在先,只能忍下这口气。
躺在炕上的李青文听着外头的说话声,不由得默默叹气,再次开始怀念边城的好。
李青宏也没睡着,摸了摸李青文的耳朵,小声道:“哪里有这么聪明的小傻子喲,分明是她们眼瞎。”
饭好了之后,卢氏把男人们都喊起来,大家分坐了两桌,李青文他们自然是要跟二舅和二舅母一桌,也包括陈山荷。
好似没有发生之前那些不快一般,陈山荷隔着半个桌子,频频给李青文夹菜,让他多点吃,别客气。
李青文艰难的吞咽着,抬头就看到他娘和二舅母一人一个白眼翻过去了。
只歇了几个时辰,陈定新他们就立刻爬起来去晾坯,准备烧第二窑。
这次过来看的人更多,如果从前大家更想看热闹,这次则更加留意他们咋干活,摆在眼前的手艺不学白不学。
李青文光着脚丫踩泥巴,半天没看到李青风,除了他,柳大广也不在。他随口问了一句,陈氏说他俩去山上打兔子了。
李青文有点纳闷,那柳大广恨不得住在窑这里,咋还突然跑去抓兔子了。
直到中午吃饭还没见到他俩,追问之下,其中一个人吞吞吐吐的说,他俩应该去找那个姓牛的了。
李青文愣了,在家里的时候,他以为小四哥放弃了报仇的事,咋又跑去了。
李茂贤也皱眉,怕他俩没轻重,又怕这么远的路出啥事,立刻就要追过去,陈山和也跟着一起去了。
摔坯这力气活李青文干不好,他就踩了几天泥,脚丫子在泥里都快泡坏了,卢氏她们死活不肯让他再去踩,把村子里的牛借来,花几个钱也行。
走了五六天,李青风和柳大广终于被追了回来。
陈氏提心吊胆了好几日,连忙问道:“没甚事吧?”
“没事,娘。”李青风满不在乎的道:“我就是看看那老头子长啥样,才看到人,爹他们就到了,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陈氏看李茂贤,李茂贤没说啥,这才放心。
李茂贤回来后没发火也没生气,李青文以为没啥事发生,虚惊一场。
到了晚上,哥仨躺在一起,李青宏才问,他们咋收拾的姓牛的老头。
“没动手,就是吓唬了他一下,谁知道他胆子跟老鼠一样小,吓的摔断了腿。”李青风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遗憾。
“咋回事?”
“我们在窗户外面扮鬼只想吓唬吓唬他,他做贼心虚,想关窗子,不知道咋从桌子上掉下来,腿就断了。”李青风道。
“他活该啊,我们偷听到了,他亲口说,和他那个大徒弟一起骗人,白白使唤了那么多人,一开始就没想教人真本事,还笑那些人笨的像是猪一样。”
“就你们俩?”李青宏突然问道。
李青风笑了,“爹和二舅也帮忙来着,他俩听到那些话气坏了,把老头和他大徒弟揍了一通,那俩人一直叫爷爷祖宗啥的,快把我恶心坏了。”
“二舅让他把这些年收的东西还回来,那老头说都吃了,二舅要揍的他吐出来,他吓坏了,说赔钱,赔东西和这些年的工钱……”
李青文:“……”
解决了那个老骗子,大家可是心里出了一口恶气,拿到他的银子,都觉得恶心,但钱是好东西,到底不会扔。
回来后,大家便开始准备烧砖,陈定新花钱跟村里人买了柴禾,这是李茂贤和陈山和商量的,以后柴禾都要买。
一家赚钱太招眼,得让村里人都得沾光,要不那些眼红的人总要弄出各样各种的事情来。
老牛湾跟杨树村不同,村子大,各种姓氏的都不少,事情也多,村里人难免因为地或者什么事情有些纠葛。遇到这些事情,别的村子打打骂骂也就罢了,老牛湾的人会去官府揭发谁谁偷偷开荒或者多占地啥的,还有半夜点人家柴禾垛的,一年都要发生十几回。
吃独食会被人嫉恨惦记,但要是前后左右邻居都能挣点钱,他们也会帮着防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虽然不如自家上心,总比孤军奋战强。
陈定新在这里长大的,知道村子啥样,虽然心疼钱,也只能忍了。
柳大广他们四个人也都点头,他们跟陈定新关系好,一样的倔强,所以才能一起白干这么久。老牛湾这里才有烧砖的土,他们也想跟村子里的人好好处,以后还得继续烧呢
听说陈家买柴,村里子许多人都高兴坏了,立刻上山去捡,他们知道每次烧砖都要用很多很多的柴禾,要是勤快点,这一年供柴禾也能挣不少,不比出去找活做差啥。
陈山和说到做到,这些日子,一日三餐都是煮的白米饭,杀了十几只鸡,要不是猪仔才几个月,怕是也得进锅。
后来陈氏都急了,收拾东西就要走,鸡圈里那些鸡才没再少。
烧第二窑的时候,李青文就让表哥他们自己看,他们不太有把握的时候才会说两句。
上次烧坏的事情,李青文和表哥他们相互说了下,觉得是中间的火有点猛,这次得注意别烧的太旺。
这次砖放进去的多,就多烧了一日,洇窑的时间也延长了。
开窑的这一天,山上全是人,有的还挤的起了口角,动了手。
李青文再次见识到,他二舅村子的人是真的跟他们村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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