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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文刚睡醒,脑子还迷糊着呢,看他半天尿不出来,嘘嘘吹口哨。
    这是把自己当孩子了……江淙无奈,伸手把他的小脑袋转到一边,解手,把尿罐放到一边。
    江淙拉着李青文躺下,轻声道:“赶路累坏了吧,快点睡。”
    李青文这时候清醒些了,问他伤口疼不疼。
    江淙摇头,李青文不信,道:“我二哥说不疼更麻烦,你要是真没知觉,那可糟了。”
    怕他惊动其他人,江淙伸手把李青文略低的枕头弄了下,低声道:“疼,只是没那么疼。”
    李青文点头,“你不要担心麻烦,腿伤养好了才是正经的,得分得清孰轻孰重……”
    听他小大人一般的口气,莫名亲近,江淙笑了笑,食指在李青文鼻子上刮了一下,“从前你呆呆的一言不发,倒是没想到嘴巴这么厉害,讲道理一套套的。”
    李青文像是被点穴一般,半晌,突然道:“你、你好像没擦手……”
    江淙愣了一下,险些笑出声来,“是哥不对。”
    李青文脑袋在枕头上滚了滚,没事,他白天喂水的时候也就是随便冲冲手……
    走了整整一天,所有人都累坏了,七扭八歪的睡过去,李青文甚至连梦都没做,睁眼就出发了。
    不知道是上次发热没好,还是昨天放脓血又坏了事,江淙第二天身上又发了热,像是喝水一般喝了三罐子汤药。
    李青文想,难道这药和他从前喝的不一样?
    他偷偷蘸了点药汁放在嘴里,随后就为自己的好奇付出了苦惨了的代价。
    这一天,李青文不单手心磨破,脚底也踩了一堆水泡,走路的时候若是不小心踩到尖锐的石头,疼的天灵盖都冒凉气。
    李青文龇牙咧嘴的时候,恰好看到担架上的江淙望过来,便问道:“江大哥,你说烈酒喷鲜肉和石子儿硌水泡,哪个疼?”
    江淙看着他的脚,道:“都疼。”
    蒋立平他们听到哈哈大笑,声音大连过路的鸟儿被都吓了,扑着翅膀惊慌失措的夺路而逃。
    官道左右一片黄色,落叶满地,深秋时,一片肃杀之气。
    百姓们准备过冬,乡间小路上常看到有人挑着担子往来,有人好奇的看着这一群流犯,还有人冲着这边指指点点,说的应该都是大家不爱听的话。
    第二日,他们依旧夜宿驿站,这次蒋立平他们都不想再吃那些发霉的干粮,偷偷给了李青瑞一些钱,让他找驿夫弄些吃的来。
    这驿夫拿了银子也愿意出力,煮了一大锅高粱米,切了一小盆咸菜,就是这样的饭菜,蒋立平等人都吃的很是满意。
    虽然朝廷对流犯的种种有明文明令,但老百姓受了无妄之灾都诉苦无门,何况他们这些罪人,无故挨打受罚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谁会管流犯的吃喝?
    这一路上蒋立平等人受了不少苛待,都只能忍气吞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天走了一百多里地,李青文累的挣不开眼睛,原本只想坐在炕边歇一下,结果一坐下,脑袋就向着地上扎去。
    江淙早就看他眼皮挣开的费劲,见状便伸手把人捞起来,放在旁边。
    李青文沉睡着没有知觉,嘴角流下一串亮晶晶。
    他闭眼时候,依稀能看到几分从前在林中相遇时的模样,江淙锁着眉,总觉得回忆中的身影影影绰绰,淡薄的很,不再费神,抬手抹去李青文嘴边的水渍。
    第29章
    清晨,李青文在江淙被窝里睁开眼睛还有些发蒙,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太冷了,就使劲往热乎地方钻,没想到……
    正寻思着,他手摸到江淙胸口一片火热,还以为又发热了,吓了一个机灵,连忙喊二哥过来看。
    江淙说自己身体向来便如此,李青文并不相信他这个病人,昂着脑袋等李青卓过来。
    李青卓再三看过后点头说没发热,李青文才放心。
    李青文这么大了钻别人被窝有些难为情,但他怕冷,有点舍不得这天然的热源,咕涌咕涌不想起。
    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变化多端,江淙只觉得有趣,把李青文的衣服拿到被窝来,让他伸胳膊伸腿。
    李青卓咋好意思让人给穿衣服,飞快的爬起来,一边吸气一边把衣服往身上套。
    穿完了,他收拾铺盖,期期艾艾的道:“江大哥,晚上我睡着了要是乱挪腾,你别管我,冷了就自己回被窝了。”
    看他这模样,江淙笑了,“你睡觉很老实,是我觉得一个人睡有点冷,俩人能暖和些,才把你拖过来。咋,昨晚上没睡好?”
    “睡的好,睡的好,就怕碰到你伤口……”
    “没那么容易碰到。”江淙道,“倒是青卓说,这伤腿冻不得。”
    一听这个,李青文立刻道:“那我以后给江大哥暖被窝!”
    行七八日,出了并州,草木结霜,天气越来越冷,众人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每日的行程是一样的,早点到休憩的地方,就能少吹点风,少挨点冻。
    清醒之后,江淙恢复的神速,不愿意呆在担架上,拄着拐杖下来走路。
    李青卓让他自己活动,却不许太过劳累,身体受创虚弱,应该躲休息。
    过了并州,往北走就是一片荒凉,几天见不到一个城镇,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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