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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无长物,灵花的四瓣上封存了我所写的有关你修炼的功法,你体质特殊,邪流、魔脉、仙脉各有一本,皆是我参考各派典籍和亲身实践所得。我若能在一日,就会继续添补,而这些书册非是绝对准则,可因时而变。
    其中邪流一册为保命之法,魔脉一册需不为恶事,仙脉一册则要恪守本心。
    第四瓣灵花中有我搭的一个小秘境,会以我的灵力不断完善,第一次尝试,不知那时你看到的秘境会是什么样子。
    天道擘画我良多,在我的世界里,它也被叫做命运。
    我已与它共处了两世,信而不认,周旋良久。
    可是它亦不算亏欠于我,至少沈折雪在这四方界里识得了你,见识了这片天地,亦算是不虚此行。
    故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必为我难过。
    为师曾对七情六欲的感知极为薄弱,因着不知名的机缘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喜悲。起初许多方面端的出一个道理,说的了一段故事,却很晚才能知其深意,皆是靠推测猜想所得,从书本中揣测,学着旁人的样子,就像学着去当一个老师,去感知人世间的爱恨。
    但是时渊,我十分欢喜收下你这个徒弟,你心性已定,过去那般苦楚不曾叫你沦落邪道,我知不必多言,为师为你骄傲。我亦无需参照其他,只是欢喜于能结识你,做一个并不称职的师尊,与你走过这一段求仙生涯。
    不论怎样处境,饭还是要吃,觉还是要睡。
    天遥海阔,愿你岁岁平安。
    沈折雪于璞清年十二月八日留。
    厌听深雨外隐隐又传来了雷声。
    时渊在这片山雨欲来中,攥着沈折雪留下的给他多年以后的信,失声痛哭。
    从第一次见到沈折雪,时渊就感到一种熟稔,那是难以言说的亲近,好似漂泊了多年的孤舟靠了岸,经年累月的苍白有了一抹亮色。
    他曾不断说服自己,这边岸和天光都不能长久属于自己。
    沈折雪会有一天要回家,自己亦或在某一天,就悄无声息地死去。
    可是当他亲眼看到了这封堪称绝笔的留信,他发现他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沈折雪要回去,可他想和他一起。
    他不想这样就死,他想要和师尊长长久久活下去。
    时渊抬起眼,指节用力,一簇灵火升起,将那薄纸烧成了灰烬。
    促使一个少年成长的未必是恨,也未必一定是磨难。
    我想和他一直做师徒,时渊想。
    ……不,不止是师徒。
    我爱慕他啊。
    时渊从未有一刻比此刻更清醒,他大逆不道地爱慕他的师尊,好似跋山涉水,才争得了这个相逢的机会。
    他愿意笃信天道,但绝不会同天道屈服。
    那是一场覆盖了整座太清宗的大雨。
    惊雷落下,电光照彻了天壁。
    *
    帝子降兮。
    七位灵君在同一时刻猝然抬头,纷纷看向窗外忽然大作的风雨。
    而镜君司命依然阖目,手中的卦签却在寸寸崩毁。
    四方界,将要变天了。
    第53章 冰洞
    四方界接连动荡,以三宗为首,闹出了不少事端。
    含山掌门及十六位长老遭邪宗渗透一事公布于四方界,具体经过由太清宗宗主冷三秋记录成文,四散天下。
    正牌含山宗主桑岐重伤未愈,以宗主印为证,托付宗门于虚步太清暂管,协助各峰主真人重建含山。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重建是虚,探查搜山才是真正目的。
    含山的探查持续了整整十日,共搜出被邪宗替换的弟子三十七人,招供逃窜者多达五十余人。
    其余方面,含山有云多处守护封印松动,一并查出不明传送阵三十二座。
    尤其严重的是含山镇守的封邪大阵,冷三秋笔法春秋,措辞却是严重至极,诸如“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等话传遍修真界。
    伴随含山案发,三宗合撰绝杀令,以万只灵鸽通告各大宗门:邪宗死灰复燃,其新势力不可小觑,愿诸道友齐力同心,共抗邪祟。
    一时间各路宗门气氛沉重。
    这邪宗来的太过突然,仿佛从天而降,况且修真界几时出过有头有脸的邪修?
    这般隐忍藏拙,其幕后主使的野心与实力深不可测。
    虚步太清宗主亲自审问被擒邪修,然而所得信息并不丰厚。
    那些邪修多以自毁收场,魂飞魄散不可再寻,部分邪修勉强以帝子降兮的控灵术钳制,这才得以问出些事情。
    目前已知此邪宗乃是当年邪宗的遗脉,信奉邪流灵智,认为修真已无出路,邪流才是新的飞升契机。
    该宗门有独门秘法,修炼至邪流入体,可在短时间内不发生异变,以修炼程度高低延续生命长短,宗门内有千余名信众,散布四方界,执行不同的任务。
    经推测各信众首要任务是摧毁封邪大阵,渗透各门派高层,其他任务不详。
    宗内有一“邪主”及三位“邪王”,据说那邪主受邪流灵智指点,妄想替天道而代之。
    修真者最关心的还属邪流灵智,然而冷三秋表示,目前并不认为有邪流灵智的存在,定是邪宗杜撰,以动摇天道威严。
    然而有凭空出世的邪宗在前,就是邪流真的生了灵智,四方界倒也未必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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