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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时渊在身后又问道:“你要去哪里?”
    袁洗砚停下了脚步。
    头顶是一川星河,袁洗砚默默看了,只一瞬便在眼底映出万千光影。
    “去……回太清宗。”他涩声答,“先找我师尊玄栖子,道个歉。”
    *
    沈折雪靠在山洞里睡着了。
    水清浅小声问谢逐春,“他怎么回事,修士一般不用睡觉的吧。”
    谢逐春想戳它的头,但水清浅顶着裴荆的脸,他还就死活下不去手,闷闷道:“他体质不同,睡觉比修炼要养神。”
    “噢噢。”水清浅了然,“就像是识海里我主子也在沉睡一样。”
    “裴荆还没醒?”
    “没呐。”水清浅摇头。
    虽然它记得从前是有关于生魂反向寄宿于剑中的说法,但那都被认为是无稽之谈,没有人真正做到过,而像是裴荆和它的情况更是前无古人。
    水清浅闲不住,又拍拍谢逐春,“那个,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族和你剑主……”
    “没有。”谢逐春飞快否认,“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不过是一个……”他停顿些许,“一个相似的可怜人。”
    “也是噢,哪里有剑灵认不出主子。”水清浅看向洞口,“呀,小时渊回来了。”
    时渊向她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解下外袍给师尊盖好,然后也靠着山壁闭目入睡。
    “难道徒弟对师尊都是……”水清浅继续小声纠结,“当年那个也是这样,好歹没让他得逞,相哥哥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崽子……唔?呜呜呜?!”
    谢逐春用术法禁言了水清浅,抱着胳膊,缩了脖子侧过头去。
    “怎么可能。”谢逐春嘀咕,“不可能。”
    眉头慢慢皱起来,一敲山壁,好似要说服自己一般,笃定道:“如果是真的,我就、我就……”
    水清浅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不可以乱发誓,万一天道灵了怎么办!
    谢逐春挣开她,信誓旦旦道:“那我就把自己扎了红绸子给他当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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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迢:flag不能乱立啊谢宝。
    第48章 门外
    时渊醒来时,他们栖身的山洞前正蒙蒙遮了一层曦光。
    天大亮了。
    岩壁上垂落一帘藤蔓,在晨风中簌簌作响,交叠的叶片间,漏来了山野清灵的草木芳香。
    洞内无一丝灵息波动,唯有几道绵长的呼吸在起起伏伏。
    想来是他们在这心魔阵中反复横穿错乱的时序,无形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不然修者睡倒成一片的场面实在是难得一见。
    时渊环视四周,没有看到沈折雪。
    昨夜沈折雪许诺了他们早起即可出阵,这话便像是在众人心中打下了一枚坚实的定海针,他们不必担忧明日如何,能安心的躺上一晚。
    洞外清风徐来,时渊无声起身,拨开了如绿帘般的藤叶。
    入目碧草连天,天高地阔,青蓝的卷云向外退去,开出一扇金边勾勒的云窗,明晃的日盘喷薄而出。
    沈折雪站在山坡的草坪上,以指代笔,正勾勒着一面巨大的浮空阵图。
    他的阵圈内没有象征性的图腾,仅信笔描画,衣袖振动间洒落星星点点的明光,仿佛在擦拭着日盘上的灰尘,拂落了流火,落地却成了一颗青青的草芽。
    那阵圈太过繁复,成千上万的线条符文叠加,绝非一时可成。
    沈折雪几度掐指拟算,模出灵力流动的走向,添补几次,终于凌空收了最后一笔。
    时渊屏息。
    他的师尊站在恢弘的金纹阵图前,单手向后用力捏了捏颈肌,再于风府穴推大椎穴,如此数十下,肩膀耸起又松了下来,为这彻夜的工程深吸了口气。
    随后他翻手不知做了何事,身形猛地一晃,向后退了半步,一根冰柱拔地而起,撑住了他后仰的趋势。
    木系灵氛暴涨,沈折雪足下的青萍矮草疯长,亲昵地绕缠着他。
    他单手捧起那枚古木灵核,将其送入了灵阵的中心。
    灵阵倏然扩大几倍,映着流金天光,甚至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
    阵法缓慢地旋转起来,沈折雪靠在已在逐渐消融的冰柱上,轻轻笑了一声。
    时渊回头望向山洞方向,洞外的绿藤屏障隔绝了外界的波澜,仅送去了清凉的早风。
    他鼻腔酸涩,扭头回转了洞内,重新靠坐下来,闭目假寐。
    再过了一个时辰,几人慢慢醒来。
    水清浅打了个哈切,张望着,“沈长老呢?”
    洞门前沈折雪敲了敲山壁,道:“早起啦各位,阵开了。”
    袁洗砚则一动不动地看着洞口背光的身影。
    他与阵眼通感,心中此阵没有任何杀伤力,但这是袁绮的执念,是他死前都不能释怀的劫难。
    用生死相扣成的迷障,锁成了一个死阵,周而复始,不止不休。
    沈折雪抄袖靠着山壁,“走吧,要把你们一个不落带回去,我才不至于丢了饭碗。”
    水清浅走出去便看见那庞大的阵法,惊呼连连,它不懂什么符文阵术,赞道:“好漂亮!”
    “沈长老,你哪里来的灵力?”谢逐春不比水清浅,旋即反应过来,“你的灵根……”
    “我又不是真的木灵根。”沈折雪摆手,“就是以后不能给你们变花花了,可惜的是太清宗的东西,别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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