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泽转身就是一个侧踢腿,纪沉江歪头躲过,在纪沉江的身后是这架铁床的一个铁栏杆儿。
这张铁床早就破败不堪了,睡上来个人都跟着嘎吱嘎吱响,现在被他们这么折腾都快散架了,陆怀泽这一踢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见嘎吱一声巨响,整张床突然猛地向下陷去!
抱着被子缩在最角落的鹿啾啾压根儿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铁床的承重棍儿被打散了,上面的两张铁床直接就砸了下来,连带着床褥翻飞,所有的视线都被遮蔽。
他根本没来得及躲,抱着被子捂着脑袋凭着感觉向前一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滚到哪儿去了。
等寻胖子从仓库外喊着鹿啾啾的名字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一张已经倒在了地上的床上你压着我,我拽着你的躺着三个人。
纪沉江在最下头,鹿啾啾在最中间,陆怀泽在最上面,纪沉江和陆怀泽中间夹着鹿啾啾,但他们俩的双手却牢牢的抓着对方的手臂,双目对视之间目光灼灼,仿佛有奇异的火花在碰撞。
被子凌乱的裹在他们三人的身上,看不见下面是什么样子,鹿啾啾抱着脑袋趴在纪沉江的怀里,一双如同深海般湛蓝的眼眸里泪眼朦胧,一副正在承受着两个人的欺负一样的表情。
这三个人的姿势简直...简直不堪入目!
这是人能看得到东西吗!
寻胖子喉咙里边儿的名字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舌尖儿上,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而那被打扰到了的两个人听到声音也都同时望了过来。
那两个杀神同时用凶狠的眼神盯上的时候,寻胖子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怀疑自己有可能被当场灭口。
“什、什么事啊?”鹿啾啾终于在两人的夹击之中抬起了脸,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大概也觉得丢脸,在起身的时候,还匆匆忙忙地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他起身的时候,纪沉江和陆怀泽还在僵持着,鹿啾啾腿被两个人压着,根本抽不出来,他抽了两下,又昂起脑袋来可怜巴巴的看向纪沉江和陆怀泽。
你们要打继续打,先把啾啾放出来好不好?
大概是因为有外人来了的缘故,纪沉江和陆怀泽冷冷的互相对视片刻,同时收了手,鹿啾啾这才爬出来,起身问寻胖子:“你刚才喊我干什么?”
寻胖子直勾勾的盯着鹿啾啾的裤子,确定那裤子还老老实实穿在身上,才双目涣散的回:“就...刘排长找你。”
鹿啾啾起身往外走的时候,陆怀泽也快速起身跟在了鹿啾啾的身后,唯有一个纪沉江还以靠坐的姿势横躺在成了一堆破烂儿的床上。
寻胖子的反应慢了点儿,跟着鹿啾啾走出去的时候,目光还直勾勾的看着纪沉江。
直到纪沉江一个淬着冰的眼刀落到他的身上,他才猛的打了一个哆嗦,转头快速的跑了出去,跟上了鹿啾啾和陆怀泽。
寻胖子跟上来的时候,陆怀泽正在询问鹿啾啾:“我进去的时候,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鹿啾啾哼哼唧唧,犹犹豫豫的说:“我去看看他,他在地下暗河里救了我。”
因为太过心虚,所以鹿啾啾没敢提纪沉江喜欢他的事儿,连带着他拥有精神体的喜讯都没来得及跟哥哥说。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陆怀泽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像是纪沉江这种性格,一般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怎么可能对鹿啾啾这样好?
“就是...之前嘛,我们两个一起掉进了地下暗河里一起碰见了虫族,他那时候状态不太好,我救了他。”
鹿啾啾半真半假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陆怀泽交代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陆怀泽的脸色,怕陆怀泽和他翻脸。
毕竟他偷偷背着陆怀泽和纪沉江来往了很久,当初陆怀泽为了给他出头,还和纪沉江打了一架,他怕陆怀泽生气,更怕陆怀泽知道纪沉江现在在追求他。
他想起刚才陆怀泽跟纪沉江莫名其妙打的那一架,心里更害怕了。
呜呜呜他真的不懂纪沉江发什么疯。
鹿啾啾本以为陆怀泽还有很多话要问的,但是当陆怀泽听到鹿啾啾说地下暗河里的事情的时候,陆怀泽却没有再多问关于纪沉江的事情,而是立刻转了个话题说:“刚才纪沉江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就刚才纪沉江那个状态,活像是狂犬病发作了一样,逮谁都要咬一口,别说是陆怀泽了,就连鹿啾啾都没搞明白。
他刚才躲在被子里躲的好好的,纪沉江为什么非要掀开,非要闹这么一场呢?
鹿啾啾想不通,所以越发委屈了,还有点儿生气,鼓着脸摇头说:“可能他有病叭。”
倒是陆怀泽眼眸一眯,又联系起第一次见面时纪。
陆怀泽的目光在鹿啾啾身上转了一圈,又不动声色地转了回来。
鹿啾啾虽然傻了点儿,但性子讨喜,长得又好看,纪沉江该不会是——
嗤。
纪沉江居然会喜欢这个废物。
陆怀泽冷淡的眉眼里多了几分讥讽,继而又恢复平静,他低声叮嘱了鹿啾啾:“离他远点儿,以后他要是再找你的麻烦,你就告诉我。”
上一次擂台赛是他为了苦肉计故意输给纪沉江的,他们两个要是真的打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