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撼城一上车,顾眠怀里就被堆了一堆东西,烫过的牛奶、糖葫芦、热水袋、大白兔奶糖、面包。
好像是觉得塞太满开车不太安全,陆撼城琢磨了一会儿,把零食都又放回袋子里,袋子则直接放在顾眠的脚下,好拿,然后帮顾眠找了个干净的食品袋,将糖葫芦一个个弄下来,最后很是操心地嘱咐了一句:“吃的时候要吐籽,用手拿,签字容易戳着嘴。”
顾眠习惯的点点头,第一颗却是先喂给陆哥。
陆撼城一口就囫囵进了嘴里,唇还有空亲亲顾眠的手指头,把上面粘着的糖液给舔走。
顾眠连忙缩回手,手指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愤愤嗔怪似的望了一眼陆哥,却又笑了笑,没说话。
路上顾眠睡了一觉,糖葫芦就吃了三颗,没堵车的高速开了两个小时就抵达家乡的市中心医院,停车的时候顾眠才慢慢吞吞醒来,被陆哥搓了搓脸蛋,小声哄着说:“小祖宗,起来了,奶奶在住院部二楼,咱们走过去,你把帽子戴好。”
顾眠恍恍惚惚醒来,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个噩梦,被陆哥戴上帽子的时候,忽然很爱陆哥手心的温度,他拉着陆哥的手不放,睡眼惺忪的眼里如雾如江南的雨幕,盛着叫人心悸不已的依恋……
陆撼城几乎是瞬间感觉他的眠眠不太对劲。
想了想,陆撼城把车门又关上,自己连忙坐回副驾驶,去跟顾眠拉着手说话道:“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不舒服?”如果是,倒是需要分析到底是因为睡觉没睡好头疼,还是因为昨天的放纵才不舒服。
顾眠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清楚,颇委屈地简短道:“做了噩梦吧。没事,我们上去吧。”
顾眠手都放在车门把手上了,偏偏又被陆哥给拉着手拽了回去,抬眼就是陆哥眸色肃穆的俊脸,这唇昨天才亲了他好久好久,但今天很少,就一两下,陆哥现在捏着他手腕的手昨天几乎是要弄断他的腰,今天却很少搂着他……
顾眠忽地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噩梦了,他梦到那个奇奇怪怪给他们拍照了的男人把他们的事情说得到处都是,然后他就和陆哥就分开了,他跟爸妈离开山城,陆哥回了上海,然后再没见过。
但梦本身又是七零八碎的,不知怎么又变成后来碰了面,陆哥超级落魄地在捡垃圾,他远远的看见了,跑去相认,陆哥却说认错人了。
顾眠真的是光想想,心口就闷地一阵阵地疼,那种呼吸稍微深点就刺痛的感觉无法形容,他想说点儿什么,都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而是睁着一双彷徨又伤心的眼,水色绵绵地看着陆哥。
陆哥也看他,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叹了口气,说:“你真的是我祖宗,说话好不好?你不说我恨不得变成你的舌头替你说话,总得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不好?你这样看我,我也是会害怕的,眠眠。”
顾眠想说‘我梦见你捡垃圾了’,可话到了嘴边,他却说:“我心疼你,陆哥。”
陆撼城顿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做出无奈的表情,他只觉得他的眠眠才是让他心痛,从小到大他没流过几次眼泪,但所有的眼泪都是为顾眠而流。
“是吗?既然心疼我就别吓我,你这样看我,让我感觉你想跟我分手。”陆撼城微笑着说。
顾眠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跟陆哥相握的手,说:“没有,就是觉得……我有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要跟陆哥你保持距离,一不注意就想要你亲亲我,想要你抱我,想跟你牵手……到时候你就提醒我注意吧,或者快点儿推开我,陆哥,我不想你捡垃圾。”
陆撼城眼里都微微发红,捏着顾眠的手越发的紧:“我为什么会捡垃圾去?”
顾眠摇摇头,声音软极了,眼泪要掉不掉,颤颤巍巍地在漂亮的下睫毛上似珍珠摇摇欲坠:“我梦到了,那个人,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一起?”
陆撼城忽地笑着哄说:“你是不是傻?他要是知道,早就叫嚷出来了,我们在他面前是兄弟身份呢,我当时不是喊你弟弟了?别担心这个,你干什么要想这些?好好想想你上学期四门没及格的事情好不好?”
顾眠一愣:“我在跟你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跟我提我考试不及格?”
陆撼城一本正经的转移顾眠的注意力,说:“不然呢?”
顾眠火气都上来了,骂道:“你以后捡垃圾我他妈才不管你!”
说完,顾眠气塞塞的下车,腿一踏出去就腿一软又跌坐了回来,瞬间腰疼、监工的地方尤其疼、肚子也涨涨的,哪里哪里都不舒服!
但顾眠才不哭,他硬是忍着,等陆撼城这傻逼过来拉他,他也不乐意伸手被拉,说:“我考试不及格,不跟及格的人说话。”
陆撼城笑着把人从车里抱出来,长腿一蹬,车门就关上,笑道:“没事儿,我爱跟你说话。”
顾眠眼看陆撼城似乎是想就这样公主抱着自己进医院去,而且现在外头好多人,都在看他们了,也不免又胆小地小声跟陆哥急道:“都说了在外面你得控制我离你远点,你怎么还这样?”
陆撼城手掌还有空打了打顾眠不听话扭来扭去的屁股,声音浑沉:“别乱动,别找借口跟我保持距离,什么怕我捡垃圾,老子以后就算捡垃圾也能养活你。”
顾眠眨了眨眼,看陆哥的帅脸,好一会儿竟是又有些开心,好像是才记起陆哥有多厉害,哪怕是捡垃圾,肯定是得是垃圾站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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