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念头的闻屿野终于还是在第七天将那条锁链打造完成了。
李溯消失的第七天,看起来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闻屿野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木屋里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可是从天明到日落从日落到暮色四合。
当天空彻底陷入一片黑暗,闻屿野听到风吹过树林簌簌的声响,他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从椅子上起身。
木屋里面已经被清扫整洁,李溯的咖啡机被闻屿野擦拭的锃亮。
木屋里的灯被关上,闻屿野的神色彻底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了,他开始联系阿屿,准备今晚就集合,开始出发寻找李溯,把李溯带回来。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第七天,闻屿野刚把木屋落上锁,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的时候,闻屿野的视线里突然远远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呼吸都骤停了一瞬,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睛,那道身影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而且渐渐清晰。
李溯裹着黑色的风衣,额前黑色的发被风吹开,似乎天生就含着霜雪一般的眼神在目光落到闻屿野面前的时候,他表情微动,那股冷意就顷刻间消散了一些。
他皱着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你… 你才是吧… 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 闻屿野呼吸都不大稳了,看着李溯不知道是应该先发脾气还是先去抱他。
李溯说:“我就在镇上啊,外面起风了,进屋再说好吗?” 他拢了拢衣服。
闻屿野这时候才看到他手里还拿着厚厚一沓文件。
进屋!?哦对,进屋,闻屿野眼睛骤然睁大,他飞快闪身进到屋里又关上了门,然后摸黑一脚把那锁链踢到床底,才出了一口气那样打开了灯,温暖的橘色灯光重新照亮这个并不算宽阔的木屋。
门重新在李溯面前打开,他好像很熟知他弟弟的性格,挑起来眉眼问他:“怎么?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把房间弄得很乱?” 他抬脚迈进去,又左右打量了一眼。
看起来并无什么差别,或者闻屿野只用一秒钟的时间就能让他弄乱的地方归到原位,李溯离开一周,并不想跟一周未见的闻屿野多做计较。
他复又抬眼看着闻屿野。
刚才在门外光线昏暗看不清楚这会儿到了屋里,李溯才看到闻屿野满眼的红血丝,看起来疲惫又亢奋的眼神,他还抿着嘴望着自己,好像是想发火,愤怒又难过。
“我以为你离开了不会再回来……” 闻屿野目光说不出是愤恨还是不安更多一点,但是从李溯进来他的目光就落在李溯身上没离开过。
李溯会离开不再回来?李溯望着他弟弟看起来好像跟缺乏安全感的眼神,好像是很困惑不解,但是又很快想通了什么。
李溯给过闻屿野什么呢?
好像只有刻骨铭心的恨和瞒天过海的爱。
虽然是李晟越眼里的漏洞百出却是闻屿野眼里的天衣无缝。
李溯的爱过于不露痕迹了,导致到这个时候,只要李溯闭口不言,闻屿野就一直认为李溯并不爱他,因为李溯又不像是闻屿野那样,他的爱是刺骨疼痛下的留情,是有生以来屈指可数的心软,是不计其数的心口不一。
闻屿野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眶红的像是要哭,李溯不知道他在以为自己离开之后到底用他那简单的脑袋瓜思考过什么,他看起来好像是经历了很大的精神折磨,这让李溯的心霎时间软下来。
想到闻屿野可能会以为自己离开而想他想得睡不着,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可怜弟弟,李溯为什么不能明确一点呢。
“离不开你,所以会回来。” 李溯这样讲。
话音落下来,闻屿野就扑过去抱住了李溯。
李溯变得好像很耐心,任由他抱了一会儿自己然后轻轻拍了拍闻屿野的屁股:“好了,别撒娇了。”
等闻屿野松开李溯,又抿着嘴哀怨的望着李溯:“你为什么去镇上不跟我一声呢?”
李溯从刚才他的反应中就明白了他肯定是没有看到自己留下来的东西,他往床边走,然后跟闻屿野说:“我给你留了封信啊,我去参加镇长选举了,时间很紧张,我知道的比较晚,走的时候我就把信放在枕头上了,你是不是早上翻身弄掉了?” 他走到床边看着枕头上空空如也,又把枕头拿起来,掀了掀被子,左右却都没有发现他那特意留给闻屿野的信封。
李溯蹙眉疑惑的讲:“或许是掉到了床底下?” 他弯腰下去,果然在床底下看到了那封平躺着的信。
当然发现的不仅仅只有那封信。
在李溯弯腰去看那床底的时候闻屿野就紧张的绷直了身子,眼睛望着李溯,果然看见李溯伸手去捡信封的时候身子又突然一顿。
李溯最后起身的时候,转头捏着信封又问闻屿野:“我们床上怎么拴了一条链子?”
闻屿野很怕在心思敏感的李溯面前撒谎会被他识破,他紧张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我就是… 就是想要养一条小狗…”
“在这间屋里?” 李溯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着闻屿野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的可怜弟弟可能是被他离开这件事吓坏了,很怕再惹自己生气。
李溯放柔和了一些声音,让自己话里不要带上一点负面情绪,他好言相劝一样:“可是我们的屋里很小,我们两个住就已经很挤,如果再养一只狗,我想并不是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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