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
一团乱麻,发情期后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虚脱的躺在床上,这样的寒冬时节,这破旅馆好像还没有暖气。
闻屿野这个时候已经处理好伤口了,转过身去看李溯的情况。
小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李溯将自己裹得死紧。
这几天他们并没有什么机会好好交流过,闻屿野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李溯的脸。
高热褪去,李溯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
两人的视线对上,李溯的眼神鲜少的空茫。
闻屿野抬了抬他的下巴,然后叫了他一声:“哥。”
李溯没有应他。
闻屿野的大拇指在李溯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上摩挲,似乎是想用力将那块揉红些,这其实在这样的事后,应该是一个稍显色情的动作,可闻屿野的嘴里却问出了一句与他的动作极其不相符的问题。
他说:“哥,爸爸要杀掉妈妈的事情你知情吗?又或者说……”有你的参与吗……
闻屿野的话语落在这没有暖气的狭小房间内,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手中李溯的下巴在一直颤。
他在发抖。
看着这样的李溯,闻屿野突然轻笑了一声:“量哥哥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他这样说完,又凑近了李溯,然后跟李溯讲:“哥哥,我们俩以后就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我们俩在一起生活好吗?等我杀了……”杀了爸爸,报了仇……
剩下的话,闻屿野也似乎觉得在李溯面前说有些不妥,或许以后还是要暗中打算。
但其实闻屿野认为这是很公平的事,李溯的爸爸杀了他的妈妈,他去杀掉李溯的爸爸。
之后,他和李溯在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他将他这样的想法说出,李溯一定会惊骇与他将这样的事情做如此简单划分。
而此时的李溯压根儿就没听到闻屿野在跟自己说些什么,他还沉浸在他身份暴露的后知后觉的难堪与恐惧里。
他以后在学院中,在联盟要如何自处……
他的眼睫轻颤了两下,嘴里甚至都开始控制不住的喃喃出声:“全都知道了…全都……”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听觉灵敏异于常人的闻屿野却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他哥哥嘴里在说着什么。
提及此,闻屿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甜蜜又羞赧的笑容。
或许此刻,全联盟都知道了李溯是他的omega了。
想到此处,他表现的简直像是一位暗中默默忍受多年的没有名分的秘密情人,突然有一天被光明正大了一般。
但是这些并不好在神情恍惚正沉浸在伤心中的李溯面前表现出来。
闻屿野只得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故作沉稳的语气说道:“哥,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张开手掌覆盖在李溯的眼皮上,迫使他闭上双眼。
虽然在这家小破旅馆并没有联盟的人追捕过来的痕迹,但是只住了一夜,闻屿野就小心谨慎的带着李溯离开了。
连日大雪,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可以深埋至脚脖以上。
离开旅馆之前,李溯吃了一些闻屿野递给他的牛奶和面包,他并没有问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闻屿野抱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的时候,他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药味,没过多久,闻屿野就好像有些体力不支了。
抱着李溯差点儿跌倒。
李溯这时候恍然意识到或许情况并不是闻屿野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乐观。
他挣扎着下来了,跟闻屿野说:“我可以自己走。”
两人最终在附附近的山林里停下了。
那是一间被人遗落的小屋,塌了一半多的小木屋。
此处的发现正合闻屿野的心意,以前的木屋主人应该是一位老猎户。
闻屿野搜刮了一下屋里的工具,然后紧锣密鼓的修建起木屋,他一刻未歇,终于在天黑之前将木屋修缮完毕。
等晚上两人进入木屋的时候,李溯的身子几乎都已经冻木了。
倒是闻屿野热火朝天的大冬天干了这么久的活,身子滚烫的不行。
晚上李溯被他紧紧拥住睡觉,也没再去做一些无用的推拒。
如此相安无事的一晚过去之后,李溯在听到闻屿野那些打算,说是要与李溯从此就离开联盟去什么别人找不到地方相伴一生的时候,不可置信的厉声打断了他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已经恢复了神志的李溯又变成了那副浑身是刺的模样,又因为陷入从未有过的窘态之中,脾气更加暴躁。
只觉得他这弟弟当真是个害人精。
“别开玩笑了!我去看你,允许你以我为人质逃出来,留你一条命就已经是对你大发慈悲仁至义尽了!”李溯的声音此刻似乎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凛冽:“你以为就凭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还敢做什么和我相伴一生的春秋大梦!?”
闻屿野听李溯竟然说出来这样刺耳伤人的话,也忍不住呛声:“那哥哥是想要如何呢!?我现在被联盟十二个区通缉,你是我供出来的共犯,也是我的omega!你已经和我捆绑在一起了!你回不去了!”
联盟十二区通缉!?闻屿野的罪名本来就还未有定论,现在竟然事态升级到这个地步!
李溯心底一片恶寒,对着闻屿野那张已陷入危险还犹不自知的嘴脸感到一阵恼火,嘴里说出一些要与闻屿野划清界限的话:“联盟逃犯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回去,自会有人来证明的清白,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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