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缓和,时尧中间还接了个茶几上座机打来的安保电话,确认让吕凡进来。同时也因为接这个电话,从沙发上滑了下去,整个人侧卧在地毯上缩成一团。
明明空调让室内一直保持着干燥凉爽,但他此时,却是冷汗津津,一刻也停止不下因为疼痛带来的肌肉颤抖。
恍惚间,似乎有开门的声音,随后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自己身体一轻,被人抱在了怀里,时尧歪头就看见了抱起自己的那只手臂上张牙舞爪的纹身纹路,安下了心,不再强撑意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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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醒了!”
时尧费劲的用力睁开眼,又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他歪头,看了眼床边刚刚那个惊喜声音的源头,就看见吕凡放大版的大脸,正一脸关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时尧微不可见的睁大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的话却没有那么淡定。
“卧槽,你是要吓死我吗?”
吕凡不好意思的起身,挠头“那个,喝水不?我给你倒点水。”
时尧想点头答应,却在瞬间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他摸摸自己藏在病号服下依旧微微隆起的肚子,心安了不少,但还是突然半起身,输着液的那一手撑着床,但他却没觉得有什么痛感“我怎么样?医生说了什么?”
“就说今天很危险,好在你们两命大什么什么的。”吕凡从保温瓶里倒了杯温水递给时尧“老弟。我是真没看出来你怀了孕,怎么不早跟哥说呢,哥可是一路疯狂闯红灯才这么快到医院的,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八卦的凑近正在喝水的时尧身边“是不是你和上次酒吧里那个帅哥的孩子?”
“嗯。”时尧也大大方方的承认,随之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肚皮,在心里暗叹“没事就好。”
“对了,刚刚你手机响了好多声,我以为有什么急事找你,就帮你接了。”吕凡坐在凳子上一本正经的将手机递过去“是一位姓苏的先生。”
“哦,是他。”时尧差点以为是骆程恺,心里咯噔一声,这时候放了心“他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可能是听陌生的声音接了电话,然后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我就把你进医院的这件事情跟他说了。”
“那他啥反应?”时尧看了眼通话记录,果然有不少苏南打来的未接电话,最后一通接听了,通话时间两分钟。
“他问了地址,说要来看你。”吕凡看了眼时间“一会儿,等他过来我也该走了。”予希団兑。
“今天这事儿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时尧听他意思是要走,连忙挽留。
“我也算跟你们两个人有缘,这也是应该做的。”吕凡摆摆手“不足挂齿。”
时尧还在想一会儿该怎么感谢吕凡,突然看见了通话记录里存下的他的电话号码。“这样吧,等骆程恺回来,我和他当面感谢你。”
“电话号码别换了啊。”时尧见吕凡点头表示同意,这才觉得愧疚感减轻了一点。
他往后动了动身体,小腹又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钝痛,不过这痛不在腹内,而是在皮下。
他掀开被子以及宽大的病号服,就看见了肚皮上触目惊心的一大片黑紫色。
“这他妈还是他没有用全力的力道。”时尧嘶了一声,不再碰那片淤青的位置,这淤青也把一旁的吕凡给吓了一跳。
“我的天,这是谁故意用膝盖顶的吧?”吕凡不愧是看起来像黑道大哥,连怎么伤的都能看个大差不差。他看了一眼时尧的表情,皱着眉头“我能问一下,你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时尧将衣服拉下,被子盖好,低头看着被子上蓝白相间的竖条纹,语气低沉“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被人故意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
“…”这种不知全貌的情况,吕凡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拍拍时尧的胳膊权当安慰“还好现在没事儿。”
“是啊。”时尧松开不老实捏着输液管的手指“多亏你了。”
“都是兄弟。”吕凡摇摇头,没有多做言语。
苏南的电话是一个小时之前打来的。时尧看看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吕凡并没有拉窗帘,病房外面火红的晚霞把病房内的墙壁都映成了漂亮的粉橙色。
时尧和吕凡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病房的门这时,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以为是苏南到了,时尧抬了张笑脸看向门口,在看清来人后,笑脸渐渐收住“骆悠悠?”
“是我。”骆悠悠不像她以往的风格,整个人打扮的精致成熟,就连那头隔几天就变个晁色的头发也染回了显得乖巧年轻的黑色。
“但是今天可不是我要找你。”骆悠悠单手拎着黑色的漆皮小方包,踏着细高跟自顾自的进了屋,与此同时,身后露出了端庄站在门口的一位年纪偏大的一位夫人。
时尧第一眼看见门口的人时,就在心里笃定,这必然是那位自己耳闻已久的骆家老夫人。因为她和骆悠悠长得实在太像,几乎看了她,就知道骆悠悠几十年之后的模样。
他试想过很多自己和她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以这种形象在这种地方相见。而这个时候,骆老夫人的脸色,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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