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欣没点头,也没摇头,她看着陆南,眼里下着雨。
“没事儿,快回家吧,太晚了路上没人了。”陆南看她眼巴巴望着他不动,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便催着她走,他们仨也要继续去觅食了。
邓欣走后,他们三人去吃炸串儿,杨智博吃得满嘴流油,问陆南:“十四班那几个人是刺头,你让邓欣把你的名字报上去,这不就结下梁子了吗?”
陈彰表示了赞同:“我也这么觉得,有问题找老师,让老师去解决。”
陆南没说话,今天是周五,混混们说周日还会找一次邓欣,和老师反映这件事怎么着也得拖到下周一,能等吗?十四班那几个人家庭背景还不一般,一点儿不把老师和长辈放在眼里。
陆南突然嫌串儿太辣,去便利店买了一瓶汽水。
周六一天陆南睡得昏天黑地,周日一大早他去了陈彰家,和陈彰在游戏里双排,杨智博则悲痛欲绝,他被父母安排送去补课,不时在群里哭唧唧,感叹补习的无聊和荒度周末的心痛,完全把父母辛苦请老师的钱打了水漂,周六陈彰家里没人,中午两个人吃了外卖,吃饱喝足后往床上一躺,肚皮朝天。
陈彰睡得很沉,鼾声如雷,陆南没睡一会儿起身离开了,也不知是因为受不了的陈彰的打呼声,还是因为有别的事情。
田馨下午出去和同事逛街前,往家里的茶几上花花绿绿准备了一堆吃的,三番几次朝邵炑强调要好好招待陆南,且一定要把陆南留下来吃晚饭,食材都准备好了,等她回来,炒一炒,蒸一蒸就行。
邵炑中午小憩过后,坐在沙发上看电影频道播的老电影,钟表上的时针走过下午三点,陆南没来,房子里的光线偏移了几分,陆南没来,电影里的故事尘埃落定,主角们圆满谢幕的时候,陆南还没来。
在陆南迟到半个小时的时候,邵炑终于忍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
陆南没回。
下午四点,邵炑的耐心被磨到了极致,心里莫名惴惴不安,他直接一个电话给陆南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接通了,传来的是一个听上去还不甚清醒的男声:“喂,你谁啊?”
陈彰正自己一个人在大床上睡得可美,没人跟他争地盘,也没人跟他抢被子,除了欢呼雀跃的铃声把他吵醒之外,这个下午别的一切都很美好。
“你不是陆南?”邵炑的声音很冷冽,像冰水淋到了陈彰耳朵里,陈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三分。
他一听是找陆南的,拿枕头砸了一下墙,“不是找我的啊,南哥,找你的!”
他伸手往身旁摸去,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人呢?哪儿去了?”电话那边在喊。
邵炑盯着钟表上的数字和指针,脸色阴沉,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宛若山雨欲来。
“咦,南哥的衣服怎么也不见了?就留了个手机,这是忘拿了吧?”陈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他仔细检查了屋子之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不是,你谁啊,找他什么事儿,他出去了。”陈彰烦躁地说。
“邵炑。”邵炑说,“和他约了三点补课,现在四点了,他还没到,陆南该不会是忘了吧,让他接电话,没必要躲我。”
“姓邵的?”陈彰大惊,随即立马改口,“不是,邵炑同学,南哥心大,还真不至于躲你,他真不在了。”陈彰捋着邵炑的话,突然意识到不对,问:“他和你约了三点补课然后一直没见人影儿?”
“对。”
“老天啊,他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去找十四班的那几个刺头了吧!”
陈彰的大喊震击着邵炑的耳膜,他把手机移开自己耳朵一些,问:“你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天边万里无云,偶有飞鸟闪现,学校旁小巷的垃圾桶旁,陆南单枪匹马,和眼熟的面孔们对峙,他身旁邓欣的腿在发抖,而他唇边提着笑意。
穿着非主流衣服,染着时髦发型的四个男生两两站着,冷眼打量陆南。
“长这么大了,要学会自己的作业自己做了。”陆南笑着朝众人说,眼里莹莹发亮。
作者有话要说: (p≧w≦q)
第20章 风波(2)
邵炑拿着电话,对陈彰又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他站在客厅里,透过窗户望着对面学校里的操场,他家离学校很近,从客厅能看到大半个学校的风景,外面天很凉,操场的篮球场地里,有一群穿着单薄衣服打球的男孩子们,他们在阳光下跳跃,奔跑,肆意彰显着青春的活力。
“唉,事情是这样,周五晚上我们遇见一姑娘,南哥的爱慕者,她遇到点麻烦,十四班的几个刺头今天下午要去学校外面文具店旁的小巷里找她要作业,我估计南哥是去那里了。对方人很多,他自己去,也太危险了,操。”陈彰说。
“确定吗?”邵炑问。
“八九不离十吧。”陈彰说,“毕竟南哥心里的正义感让他总禁不住要管闲事儿,现在这个社会上,路上见老人摔倒二话不说敢上去扶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邵炑挂了电话,太阳穴上的血管猛跳。
电视里叽叽喳喳放着电影里主人公的对话,他嫌烦关了电视,望着操场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拿起手机和钥匙,穿上外套,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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