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凑到唐安琪的耳边,笑着揶揄道:“安琪将军,您看他像不像一个易碎的玻璃?”不等唐安琪反应过来,他又继续幸灾乐祸地发表拙见,“既然他是一个脆弱的玻璃人,不如等马林大人回来了,为他换上一颗玻璃心脏吧,这样他才会永远铭记您的仁慈。”
当着众人的面,唐安琪犹豫不决:“这样做会不会太恶毒了?”
“是马林大人恶毒,不是您恶毒。”
唐安琪觉得此话有理,于是微微点头:“那就交给马林吧。”
闹剧收场以后,刚才还在围观的各界大佬此刻纷纷上前与唐安琪增进感情,但唐安琪十分记仇,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所以外交事项全由干部们处理。阿波罗逮住机会,拉着唐安琪远离了人群,哪里好玩就去哪儿,反正花的是唐安琪的钱。
唐安琪察觉到不论走到哪里,都有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他很快分辨到了具体方位,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神情中难掩期待和失落。他感到奇怪极了,问阿波罗:“她们是谁?”
阿波罗转身看了一眼,说:“她们是我工作上的合作对象,代号甜心和哈尼。”
“她们在等你。”
“我和她们只是逢场作戏,我对您才是真心的。”
“你的真心有什么用?”唐安琪依旧无情,干部们也个个声称对他真心,但却在闹鬼的事上不相信他。
阿波罗看穿了唐安琪的心思,说:“我不怕鬼,我可以保护您。”
“是吗?”
“我若是撒谎,马林大人明天就变小狗。”
第25章
阿波罗如愿以偿地回到了唐安琪的身边,但对方只给了他三天时间,三天内宅邸不能恢复平静,他就得收拾东西滚蛋。他对此当然是信心百倍,他即是鬼,鬼即是他,到了夜里他本想和唐安琪共度美好的二人世界,但他忘了干部们都挤在房间里陪唐安琪睡觉,论身份地位,他只配睡在地板上。
阿波罗睁眼凝望着窗台上的月光,彻夜观想,他的后背被一个冰凉坚硬东西硌得发慌,但他懒得翻身更换舒适的姿势,因为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一颗没有被及时收纳的宝石,听着一屋子此起彼伏的鼾声,他感到淡淡的忧伤。
第二天早上,阿波罗和路逊为了早餐的事起了争执,两人都认为自己才是最应该给唐安琪准备早餐的人。当两份早餐同时出现在唐安琪的面前,本着绝不浪费半粒粮食的准则,唐安琪细嚼慢咽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把自己给撑吐了。
次日,阿波罗和路逊不再争了,两人默契十足,都以为对方会给唐安琪准备早餐,结果谁也没有给唐安琪准备早餐。从小到大,唐安琪都没挨过饿,阿波罗和路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找不到撒气对象,于是把正赶来汇报芭蕉园近况的梅洛斯骂了个狗血淋头。
梅洛斯早就习惯了,毕竟什么倒霉事都能被他碰上,他很快得知了唐安琪生气的真正原因,正好他的兜里揣着一根刚摘的优质芭蕉,剥了恭恭敬敬地递到唐安琪的面前。回到芭蕉园以后,他没有将怒火转移到奴隶们的身上,仿佛一切无事发生,他一直觉得众生平等,苦着苦着就平等了。
另一方面,唐安琪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阿波罗的身上,在他看来,阿波罗只擅长花言巧语,关键时刻是最靠不住的。凡是在帝国小有名气的杂志报刊,都腾出一个版面,专门为他刊登寻找奇人异士的广告。
阿波罗没有发表任何异议,他在唐安琪的身边待了三天又三天,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他终于一步一步从地板爬到了唐安琪的枕边,挤走了其他干部,包括路逊。以廉价的人格起誓太没分量了,他将唐安琪拥入怀中,深情款款地问:“安琪将军,有我陪在您的身边,您还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唐安琪不置可否,自从阿波罗回来以后,鬼怪造访的次数就减少了,但阿波罗每晚趴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谈星星,谈月亮,几乎想到什么说什么,简直比鬼还烦。
为了早日争取回归宁静的生活,唐安琪不吝重金,于是每日登门的驱鬼人才络绎不绝,都打着惩恶扬善的驱鬼旗号,然而他心如明镜,其中不乏鱼目混珠的邪教徒和恐怖份子,企图利用他的身份和财力挑起事端。虽然他很年轻,但绝不愚昧,分得清是非和格局。
一天傍晚,唐安琪面见了一位神教徒,从交谈中得知这个教会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涵盖“复活”、“五行”以及“涅槃”等多种教义,教徒来自宇宙各地,却始终找不到一片温暖的土壤,只能长期生活在帝国和联邦的战争狭缝之间。
“小唐将军,我们教会总有一种信仰适合您!”这位神教徒在来机械城之前,对唐安琪的成长经历做足了功课,一个从小缺失亲情的孤僻将军,不得民心,无恶不作,唯一拯救他肮脏灵魂的方式就是接受宗教的洗礼。
站在一旁的阿波罗不禁笑出了声,假如一个宗教能够杂糅如此多的教义,那么多半是个邪教组织。他开始推波助澜,恶劣本性渐渐展露了出来:“安琪将军,这个教会听起来相当不错,有容人之度,假以时日,您一定可以取而代之成为他们新的救世主。”
唐安琪瞪了阿波罗一眼,听出了对方在故意说反话,他面无表情地问神教徒:“你是来替我驱鬼,还是来向我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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