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阳台上,小红趴在窗外幽怨盯着他,手上擦玻璃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我不在,他连窗户都不给你擦吗?”
小红和宁稚安隔窗对话:“没有一尘不染的窗户,你码字累了怎么远眺城市的夜景?”
宁稚安避而不答:“我给你发了个文章,你抽空阅读一下。”
小红还以为宁稚安又筹划了新文,高高兴兴拿出手机——
《那些散养的孩子,最后都怎么样了……》
空荡的客厅骤然阴风四起,浓稠的怨气似灰霾的雾气,小红的长发在阴风中骤然绽开,还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我要家养!”小红在这恐怖的一幕中高声道。
她动静太大,连沉睡中的羊羊都吓得一骨碌坐起来,看见是小红以后又放心睡去。
宁稚安连忙开窗通风,妄图稀释浓度过高的阴气:“快收起来,别吓到季昭然!”
小红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开窗通风的,被他弄得一愣,倒真没再故弄玄虚。
客厅重归明净,宁稚安和小红并排坐在阳台。
宁稚安乖巧抱膝坐着,听小红哭哭啼啼地诉苦,说自己风餐露宿,饥寒交迫,每天都想念宁稚安,不知道宁稚安是不是也一样。
“我看你发的朋友圈了,你去海岛度假,文案是快乐的一天。”宁稚安侧头看她:“我还给你点赞了,你都没看到吗?”
小红:“……我那是强颜欢笑!”
宁稚安:“你还在朋友圈倒卖我的手稿,一张换一个铂金包。”
小红:“我帮你变现无效资产!”
宁稚安:“你还在朋友圈……”
“好记仇啊小作家,”小红激动得脸都变形了,一边固定五官一边恼羞成怒道:“我现在就屏蔽了你!”
当面把宁稚安屏蔽后,小红又故技重施,越哭越伤心,最后真情实感地抽噎上了:“就算季昭然要辣手摧花,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家了。”
宁稚安:“他不是故意的,”
“我不听。”小红叛逆得仿佛正处于青春期的不孝子。
“我去海边第二天就赶上台风,出海的船都翻了,呜呜呜,我不会游泳……还被当地的骗子鬼骗走了铂金包,呜呜呜……外面的世界好残忍,我要家养。”
“怎么能这样啊……”宁稚安吸了吸鼻子,差点没跟小红抱头痛哭一场。
直到回卧室,轻手轻脚躺到季昭然身边,宁稚安都有些感同身受的伤心着。
他蜻蜓点水地琢了一下季昭然的嘴角,借着周公做掩饰,仗着对方熟睡小声说:“季昭然,小红放生失败,要重新家养了。”
小红回来,本就拥挤的两居室更显得不够用。季昭然拒绝独守空房,宁稚安也不好意思再让他委委屈屈跟自己挤在这两居室里。
自从在房产中介那了解到季昭然的房子,宁稚安才深刻感受到贫富带来的巨大差距。
没过几天,宁稚安便跟季昭然商量好了暂时搬过去的事宜。
但那毕竟不是宁稚安的房子,他没法在季昭然不知情的情况下,心安理得地让小红和羊羊同去,她们便还是暂时留在这里。
搬家当天,宁稚安的助理小周过来帮忙打包,他的东西其实不多,但季昭然生活讲究,住他家以后陆陆续续弄来起不少精贵的小玩意儿,包装时候需要格外小心。
看到宁稚安用来烧纸的大铁盆里放着古董胸针和崭新的百达翡丽的时候,小周脸上那一瞬间的扭曲和多日前的沈洛泽如出一辙。
宁稚安余光瞥见,轻声提醒道:“这个铁盆帮我装好,我有用的。”
小周:“……”他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百达翡丽受这种委屈!
另一边,小红也在如火如荼地收拾东西。
羊羊和小红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宁稚安烧给她们的,活人看不见,死人才能用。
小周忙忙碌碌的打包,小红对宁稚安助理这个身份觊觎已久,奇怪的胜负欲又凸显出来,非要单方面跟小周比试,看谁更擅长收纳,还让羊羊在旁边计时。
宁稚安:……
这有什么可比试的啊,一会儿还要再拆开!
小红遥遥领先,胜负分明后又喜滋滋地拆开包裹,一样样放回原处:“看来还是我适合做你的助理。”
宁稚安:“嗯嗯。”
她折腾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冷不丁蹦出一句:“忽然感觉我像是你养的外室。”
“……”宁稚安趁乱严肃跟小红聊天:“我不在,你不要吓到邻居。”
“放心吧,”小红现在都心有余悸,准备狠狠宅一段时间:“短时间之内我都不会再出门了!”
季昭然来接宁稚安的时候,小周已经打包完毕,大大小小的包裹堆在客厅。
季昭然扫了一眼,羊羊的皮球、娃娃和小头绳都原封不动地静置在玩具角,看起来并没有搬走的打算。
“都收拾完了?”季昭然若无其事地问。
“嗯,我能用到的都收好了。”
“不再带点别的了吗?”
宁稚安茫然环顾:“好像……没有了呀。”
季昭然不再追问,不动声色地和羊羊对视一眼,随即道:“我去里面看看。”
羊羊机警地观察了一下环境,没过一会儿便溜到季昭然的所在的房间。
门合上,季昭然屈膝蹲下,捏了捏她头上的小啾啾:“你爸不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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