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以为宁稚安出门时候忘记关电视,没怎么在意。他把人扣到沙发上,准备去厨房找点蜂蜜沏水,余光瞥见沙发下面藏着一角白纸,季昭然随手捡了起来。
纸上字迹工整地写着几行字,跟做填空题似的。
题目是——坏胚子季昭然究竟看上了我哪里?
1.年轻漂亮:他想老牛吃嫩草。
2.活泼可爱:他岁数大了,喜欢热闹点的。
3.鲜嫩可口:他色欲熏心,为了泡我这个小鲜肉不惜晚节不保。
宁稚安还不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被当事人发现,他困恹恹地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摸去浴室洗漱,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奇怪,今天小红怎么这么高?”
季昭然指骨收紧,将一张纸蹂躏得皱皱巴巴,真正的小红在窗外看得直哆嗦。
她不忍直视房间里惨烈的景象,于是带着羊羊下楼玩雪,忽然发现自己早上教羊羊写的“穷”字被人抹掉了。
小红气得跺了跺脚,心说毁她字的人得多穷啊,内心才这么敏感,连一个穷字都见不得!
房间里,冷静了一会儿,季昭然又把这张纸缓缓摊平,从茶几上捡了一支笔,力透纸背地写了起来。
名师家教一对一,亲手给宁稚安答疑解惑,逐一评价,告诉他自己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
浴室里忽然传来一阵水声,季昭然都服气了,一杯鸡尾酒怎么就能把人搞成这样。
他走到浴室门前,怕里面人听不见,扣了扣门,音量放高说:“你小心点儿,洗澡别滑倒。”
浴室里传来一阵惊诧的嘀咕声:“我怎么听到了季老师的声音,我是在做梦吗?”
季昭然心说别了吧,他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梦里还要遇见这糟心玩意儿。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氤氲的水汽中,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钻了出来。水珠从粉嫩的耳垂划过,在精致薄削的锁骨处汇成一凹小水坑。
燥热而潮湿的空气中,季昭然触目所及的皮肤都被热气蒸出一层水淋淋的粉色。
再往下……被门挡住了。
宁稚安似乎想确认,他醉蒙蒙摸了下季昭然的英俊的脸,又从棱角分明的下巴摸到了凸起的喉结,他理直气壮地反问:“为什么我连做梦都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湿润的水汽将两个人的气息缠绕起来,暧昧地揉到了一起。季昭然脸和脖颈都蒙上了一层水,他头一次照顾醉酒的人,没想到狼狈的人竟成了他自己。
季昭然捉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没好气儿地说:“你太爱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宁稚安费劲地想了一会儿,一时没想明白,索性不再琢磨。他矜傲问道:“那你带毛衣来了吗?”
季昭然忍无可忍:“你就这么想要毛衣?我织了你要是不跟我好,我就当场封杀你。”
小明星秒怂:“对不起,提封杀太伤感情了,我就当您已经撤回了。”
过了两秒,宁稚安又觉得不对劲,他从门缝里瞪圆一双被水汽浸得泛红的眼尾,抗议道:“不对,凭什么在梦里我还要被你欺压?”
季昭然都服了,压着燥火轻声哄着:“祖宗,咱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了说话,着凉了你不难受我还要心疼。”
宁稚安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耳根倏然红透,懵懂地骂了季昭然一句:“坏胚子。”
“你他妈的。”季昭然耐着脾气哄了人一晚上,听到宁稚安亲口骂着“坏胚子”,隐忍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咬重了音问:“是不是找草呢?”
第70章 这章太短,不想起标题了。
或许是没想到这样粗粝的话会从季昭然口中说出,宁稚安呆滞了片刻,连锁骨都染上一层惹眼的绯红。宁稚安急道:“您……您不能这么欺负人。”
“哦。”季昭然问:“那我能怎么欺负人?”
宁稚安想关上浴室门,门却被季昭然反客为主地扣住。他抵着门,结巴着命令:“反正……反正您不许再说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季昭然明知故问。
氤氲的水汽中,季昭然倾身靠近宁稚安殷红耳畔,灼热的气息激得宁稚安轻轻一颤。
在宁稚安不安的颤栗中,季昭然低声问:“不能说想草你,是吗?”
宁稚安惊愕地瞪圆了眼,短暂地失语了片刻。
……
清晨,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刺目的天光,房间里昏暗而温暖。
宁稚安陷在蓬松柔软的棉质织物中,自成为荣誉阴间人以来,他睡觉一直有些不踏实,很少睡得这么恬静舒服。厨房里隐约传来阵阵的食物香气,过了一会儿,卧室似乎传来一道开门声。
宁稚安半梦半醒的抱着被子,感觉不太真切,又贪恋被窝的温暖,便也没理会。
鼻尖忽然传来熟悉的薄荷烟味道,睡梦中的宁稚安感觉自己出现错觉了。
他闭着眼,试探性地伸手触摸。指尖覆上,触感光滑、结实、温热而富有弹性。宁稚安迷迷糊糊地嘀咕一句:“季老师怎会如此?”
“那季老师应该怎样?”一道低沉慵懒的声线徐徐撞进耳膜。
宁稚安猝不及防抬起眼帘,入目是一张恣肆的俊脸,正弯腰配合着他的摸索。
宁稚安断片,记忆还停留在那杯彩虹色的鸡尾酒。一睁眼就见到季昭然,他脑袋空了一瞬,呆憨地收回手,说:“季老师,好巧,您也在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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