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鬼委屈地看着眼前的后脑勺。
大大你打到我脸了!
宁稚安穿着灰色的棉质睡衣,在房门口脆生生地问了一句:“谁呀?”
是个棒槌,女鬼默默地说。
“是我,季昭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声线低沉而慵懒。
听到季昭然的声音,宁稚安没做他想,便直接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女鬼本想狠狠吓唬一下季昭然,省得他再这么不识趣打断大大的创作,却忽然感觉有一种灼热的烧痛感猛地向她扑面而来。
季昭然一张脸完全出现在宁稚安眼中的时候,女鬼仿佛直接被一股无形的风刃甩到了窗边,直接落到了小女孩脚下!
这个人到底是谁,身上的气场竟对鬼如此不友好!
而季昭然和宁稚安两人却毫无察觉。
宁稚安睡衣松散,从脖颈到锁骨,泛出奶白色的柔光,他耳边还挂着那副金丝眼睛,将他本来就热烈昳丽一张脸勾画得更精致夺目。
“怎么啦,季老师!”宁稚安好奇地问。
季昭然垂目,眼睫低垂地看着宁稚安,过了两秒才放轻了声音问他:“我敲门,你都不问问什么事儿就打开了?”
“嗯?”宁稚安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走廊里昏暗的光,忽然理解了季昭然的意思。
已经快十一点了,在剧组这种地方,深夜敲门可能有很多种意味。
但是宁稚安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季昭然视线里。
宁稚安结舌,又不由得想到上次两人在这个房间尴尬见面的光景,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挥了挥手:“我……我没想,不是,我相信您!”
季昭然继续问:“就这么相信我?”
宁稚安心一横,眼一闭,使劲点了点头。
窗外,红衣女鬼和小女孩并排蹲着,透过窗户看里面两人对话,见状齐齐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
小明星好笨哦。
季昭然唇角勾了勾。他唇峰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弯起的弧度很是清冽。
他抬手,拿出新的剧本在宁稚安眼前轻轻晃了晃:“长点记性,别谁敲个门你就没心没肺的开了。”
季昭然继续说:“明天的剧本有一点改动,你跟你助理电话都打不通,刘满江找不着人,都找到我这了。”
季昭然说完后宁稚安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回来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刚才一直在码字,忘记充电了。
宁稚安忙接过新剧本:“谢谢季老师。”
季昭然:“好好看,看完早点睡。”
宁稚安忙不昳点头,在季昭然准备转身回对面房间的时候,又忽然叫住他:“等一下!”
季昭然抬眉看他。
宁稚安跑回书桌,把桌子上自己喝不了的另一杯梨汤拿给季昭然:“这边太干了,您喝点梨汤润润嗓子。”
季昭然接到手里,修长的指骨握着杯身。
他仰起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下颌勾出一道流丽而性感的曲线。
清甜的梨汤滑过喉咙,季昭然漆黑的眼安静看了宁稚安一会儿,嗓音低而清冽:“很甜。”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窗外,红衣女鬼愤怒地扯下了牛角辫小女孩儿的头花。
酸死她算了,那梨汤明明是她买给大大的!
*
宁稚安第二天的戏,因为前一天的临时删改,拍的并不顺利。
不过问题倒没有出在宁稚安身上,而是在扮演县令的蒋扬身上。
扮演县令的蒋扬排查到贺起鸣最后一次现身是在武馆的暗巷里,之后便不见踪影,因此便带人前来搜捕。
这时的顾听泉还不知道义父早和县令勾结在了一起,他只知道朝廷视百姓为蝇营狗苟,这世道民不聊生,县令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顾听泉固执地挡在房门口,不想让县令抓住贺起鸣。
顾听泉不是没有脾气的,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可以变成带着利齿的狼犬。
他咬着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蒋扬,语调偏执缓慢:“今日我若偏不让你进去呢?”
县令大怒:“顾听泉,你莫要不知好歹!”
“咔!”
周唯鱼有些烦躁地喊停,这场戏已经拍了好几遍了,此时他禁不住有些火大。
“蒋扬你的情绪和状态都不对,你演的是县令,不是打杂的小厮,你拿出点威严来行不行?”
蒋扬被当众批评,尤其是在宁稚安面前,脸色当即就不好看起来。
周唯鱼不耐烦地挥手:“行了,都休息一会儿,调整一下再拍。”
宁稚安去折叠椅那边坐着,一边跟小周说话一边喝水,蒋扬则沉着脸大步往片场外走去。
助理一路小跑跟着。
从昨天早上蒋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
助理小声劝他:“蒋哥,你别生气,调整一下,等会儿好好拍打他们脸!”
蒋扬看着那边正在补妆,被造型师团团围住的宁稚安,却摇了摇头。
之前他只想好好让宁稚安在这个剧组吃点苦头,让他知道就算演了男三,他也什么都不是。
先是现在……
蒋扬低喃:“我得想个办法让宁稚安拍不下去,不能留他在这个剧组了。”
助理抿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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