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涞出来得晚,几乎是最后出来的一个。
沈柯一眼就看到了易涞,他今天没戴眼镜,甚至能在三米之外看清易涞的脸。
她的脸泛红,纯粹是紧张出来的样子。
沈柯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一般脸红成这样的都是着急过度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孩子心态挺好,至少没像其他人刚走出考场,腿都软了。
“怎么样?”易过盯着她,“超常发挥了吧?我妹妹是谁,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
庆幸的是,她真的超常发挥了。
中考结束,忙碌的人如往常一样忙碌,考完试的人就真的是疯玩儿了。
易涞就是个例子,跟她哥一模一样,考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连睡了好几天。
易过他们期末一考完,也能跟着放松放松两天。
易涞是轻松了,易过不轻松了。
马上面临高三,打心里来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到底能不能保持成绩稳定?这不一定。听说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高一高二成绩名列前茅,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上高三成绩就一落千丈,学习也提不起兴致了,干脆且过得过,就这么混一学期。
有时候,他对自己的前途迷茫是感到恐惧的。
不过几个人都是“第二天又是现实”的那批人,昨天还在苦苦思考自己该如何面对高三,晚上晚饭一吃,什么烦恼都抛在脑后了。
半个月之后,易涞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整个家的气氛都活跃了起来,小白也跟着一块儿在家里跳来跳去,不知道在乐什么。
一切担心,全部都能抛在脑后了。
没过两天,易涞就收拾好行李要跟小姐妹们旅行了。
“你啥时候收拾的东西?”易过睡眼朦胧,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清晨六点就准备走火车站去的易涞,“牛,准备出去玩儿几个月啊行李一大包。”
易涞心情好,嘴比平时更贫:“哥啊,不要太想念我,我也就出去玩个……半个月吧。”
易过笑骂了句:“去,你怎么不打算别回来了。”
易涞吐吐舌头:“我走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易过挥挥手让她快点离开自己的视线,嘴上说着不想看到这活宝,其实易涞真正走了之后,他居然无聊到睡了一下午。
什么也不想干,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他从早上一连睡到了下午六点多,早饭午饭晚饭通通没吃,最后还是沈柯一个电话给他叫醒的。
“喂?”易过在床上胡乱抓着,摸到自己的手机,“……我好饿啊。”
沈柯那边没了声音,三秒过后,沈柯发出了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有打电话第一句就说自己饿的吗?!”
听到是沈柯的声音,易过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是啊,饿死我了。”
沈柯那边听起来信号不怎么好,断断续续的,应该是在电梯或者地下商场:“你想吃什么?我被我妈拽到商场来了,今天我不好好选点东西都对不起我陪她跑这么远。”
易过眼睛都没睁开,强忍着睡意跟沈柯聊天:“你好不道德啊,坑阿姨的钱给我买吃的?”
“怎么?”沈柯笑笑,“快点,要不然我买点菜回去自己做饭算了,你等会儿来我家,就这样,这边信号不好。”
易过应了声。
挂断电话,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沈柯?做饭?
别啊!浪费食材!
“喂?”易过重新把电话拨过去,“来我家,我给你做饭。”
没等沈柯回应,易过已经挂断了电话。
易过跟触电了似的,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再三步两步飞到厨房。
昨天为易母买了很多食材在家里面随意让易涞挥霍,不过由于量太足,导致三个人都没能把买的东西吃完一半。
家里没有香菜,易过还特地跑下楼去买香菜。
这人买个香菜还跟人家卖香菜的大爷吵起来了,不知道是大爷记忆力不太行,还是他故意想坑点小钱,反正易过本来看着人老人家卖点菜不容易,十块钱给他都没让找钱,结果大爷非说他没给钱,易过无语,理论也无用,姜还是老的辣,最后含泪多给了十块钱。
十块钱是小钱,但易过就是很生气。
主要是人与人之间这份情感淡了。
易过把鼻子塑料口袋闻了闻,没什么感觉。这人好奇心强,想试试尝尝生香菜会不会不那么难吃,结果差点没晕在外面。
沈柯特爱吃香菜,一道菜没香菜都要自备一个香菜碟,但他刚好不一样,他属于闻着香菜就想吐。
“欸我天……“易过皱着眉,忍着没把一塑料袋子的绿色扔外面。
做饭这种活儿,易过拿手。
他们家除了易母,也就易过那厨艺还行了。
易过虽说做饭没他妈好吃吧,但总比沈柯那种看美食频道“一看就会,一做就废”要强得多。
其实做饭也是一种乐趣,主要的乐趣在于别人尝到过后会竖个大拇指。
易过到家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这么香?!”沈柯刚走进易过屋里就闻到一丝香味,“易过你点的什么外卖?”
易过系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避免头发被油弄脏,还特意把刘海撩了上去,整个人从内而外都散发出一种“我就是那个又帅又会做饭的男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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