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疗伤。”钟樾抱着他,轻轻吻上白鹭面颊。
那儿有一道出血的划痕,在钟樾吻过以后,痕迹逐渐变淡消失。
“哪里最疼?”他准备先把最疼的地方治好。
“哪里都不疼。”白鹭也伸手抱着他,声音哽咽,“你好多天没有这样抱过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哪有那回事。”钟樾彻底心软得一塌糊涂,但偏偏不会说情话,只好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发:“是我错了,我不对,我没照顾好你的心情。”
“不对。”白鹭摇头,根本受不住这样温柔的抚摸,下眼睑一片猩红,哆嗦着忍着没哭,“是我没跟你说实话,我太胆小了。”
“没关系。”钟樾小心地吻他的肩膀,“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因为足够喜欢。
如果会让白鹭这样难过,他已经决定不再逼问他了。
“我要说。”白鹭却看着他,从水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想告诉你,我…我不想再逃避了。”
他虽然一副想要流泪的模样,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钟樾忍不住笑了,说:“好。”
“我是在你第一次给我除锈的时候,想起所有事情的。”白鹭说,“你还记得吗,给我除锈。”
“记得。”钟樾一边回答,一边给他治烧伤。
白鹭被吻得害羞极了,话因而说得断断续续。
“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你的事,想起自己一直在等你,我还想起,自己其实是…”白鹭说到这里,将下巴搁在钟樾肩膀上,用格外忧郁的声音说:“是一块石头。”
钟樾亲吻他的动作没有停顿,表示这个信息并不使他动摇。
“你听见了吗?”白鹭还是掉了一滴眼泪。
“听见了。”钟樾回答,“你是一块石头。”
比起这个,钟樾更高兴白鹭说的一直在等的人,是他自己。
这样的喜悦让他嘴角抑制不住地露出笑意。
然而他话一出口,白鹭竟然直接一抽气,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哭得钟樾不得不停下亲吻,止住笑意皱起眉,“怎么了,很疼吗?”
白鹭一边哭一边摇头,然后说:“我根本不是宝剑,而是一块石头,就是路边最普通最不起眼的。”
“但你是一块有灵气的石头,跟普通的石头不一样。”钟樾顺着他的话安慰他。
“以前有个仙人路过,在我们那儿摔了一跤,我们那一带的石头全都是有灵气的!”白鹭站在水里,愤怒地抹着自己的眼泪。
钟樾:“……”
老实说,钟樾都几乎忘记锻造朱鹭剑的过程里,用到了石头这件事了。
估计是缺材料,到路边去随便捡了一块。
这可不能跟白鹭说,不然白鹭肯定会爆哭。
“白鹭。”钟樾整理好心情,看着他:“对我来说,你是什么都不重要。”
“可是我就是一块石头,又普通又软弱,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事物只想逃跑。像现在也是,不去想怎样让你喜欢上我,反而在这里掉眼泪。”白鹭一口气说了很多,也流了很多了泪,他绝对是世界上最能哭的石头,“没有人会喜欢上石头的。”
钟樾说:“但是喜欢上一把剑,不也很奇怪吗,两种都差不多吧。”
白鹭一愣,眼泪含在眼眶里打了个转,下一秒就跟山洪暴发似的,哭得更厉害了。
钟樾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哭笑不得地哄他。
他实在没想到,白鹭纠结了这么久的,竟然是这么一件事。
但白鹭都哭成这样了,说明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大事,这迫使钟樾不得不严肃对待。
“白鹭,你听我说…”钟樾刚要开口,就感受到了一道视线。
白鹭比他反应更快,化身为剑从水中钻出,凶巴巴地拿剑刃对着来人。
杜莲与陈醒现身树后,杜莲开口:“别一上来就这架势,我们来谈谈怎样?”
“没什么好谈的。”钟樾从水中出来,穿上白色短衫,因为身上湿润,肌肤的颜色透过薄薄的短衫,映了出来。
悬在空中的剑动摇了一瞬,随后大声道:“不想谈!再靠近就要砍人了!”
这话当然只有钟樾能听见。
“我们只借朱鹭剑一用,战争过后就还回来。”陈醒态度诚恳道,“我国十分需要他帮忙,拜托了。”
他说着,竟然朝钟樾和白鹭跪下。
钟樾从未想到一位国君能做到如此地步。
杜莲见状,也跟着自己的君主跪下。
“你的法术只能用两次,你们回去了就不能再回来了。”钟樾冷声道。
“如果回不来了…那我就要等两千年才能见到樾樾了。”白鹭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等等,那以后不就有两个我了?”
那可不行。
白鹭即刻再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不愿合作?那只能用抢的了!”杜莲即刻从怀里掏出符纸。
“白鹭,你伤没好,别和他们打。”钟樾在心里对白鹭说,随后开口:“邱煜。”
在等邱煜飞过来的间隙,他伸手折断旁边树木,只手轻轻一削,树枝便化为一把木剑。
“用这样的东西做武器,恐怕不中用吧!”杜莲劈手甩出一道火符。
钟樾一手拦过要冲上去的白鹭,手中木剑被熊熊烈火点燃,全没被烧断,他便带着这燃烧的木剑,朝杜莲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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