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朱鹭剑?”杜莲拿剑鞘挑起白鹭的下巴,笑了起来:“当真是神剑,都能变人了?”
白鹭依然瞪着他,心却倏然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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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樾撑了伞出来,并不是漫无目的地在城里漫无目的地乱走。
就在昨夜,白鹭仓皇离开他家之前,钟樾抓了他一下,在他手腕上留下了记号。
这法术并不是对谁都有用,只能总在神匠与神兵之间,用于确定神兵的位置。
白鹭是钟樾标记过的第一把剑,钟樾循着印迹找,从城北走到城南,从大雨走到雨停再走到大雨。
雨水打湿了他的长袍,雨伞在此时已作用不大,路上连人影都看不见几个。
钟樾不清楚自己走了有多久,终于在大雨瓢泼中,看见一座破旧的庙宇。
到了,白鹭就在里边。
钟樾稍微松了口气,猜测他应该是跑这儿来躲雨的,刚放缓脚步,就见破庙内渗出红光——
这是…朱鹭剑发出的光?
钟樾顿感不妙,径直扔下伞,大步朝破庙跑了过去。
推开门,他便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白鹭赤裸着身躯,被朱鹭剑鞘化作的锁链铐在一堵墙边,微垂着头。
另一边,站着的竟是陈醒与杜莲。
“我说了…”白鹭哑着声音,慢慢说:“我浑身都是伤,没办法帮你们打仗。”
“只要你肯跟我们回去,寡人便找最好的工匠,将你修好。”陈醒礼貌地提条件。
白鹭眼睛顿时亮了亮,但却在和钟樾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暗了下去。
“神匠,又是你。”杜莲转过头来。
钟樾站在门口,浑身为大雨所淋湿,长发与衣袍都在往下淌水。
但他丝毫没有狼狈之色,眼里甚至有几分罕见的漠然。
“朱鹭剑于你们无用,请二位回吧。”钟樾说。
他早该想到的,这两人花这么多钱买一把剑鞘,是早就盯上了白鹭。
天神本就想要他的命,怎么又冒出了两人想要他的器?
“这可是神匠不愿帮忙在先,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杜莲说。
“二位既然有穿越朝代的能力,不妨到其他朝代去,寻找其他剑。”钟樾一步步朝白鹭走过去,最后震声道:“朱鹭剑不行。”
白鹭抬起头,有些儿疑惑地看着钟樾高大的身躯。
“国师这能力只能用一次,寡人也是孤注一掷!”陈醒终于忍不住道,“你要寡人眼看着自己的臣民死去,眼看着自己的城楼…被敌国的车马践踏,寡人怎能够?”
他说着竟是红了眼睛,攥紧的拳头隐隐发着抖,杜莲赶忙扶住他。
“朱鹭剑不行。”钟樾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请二位离开,不然…”
钟樾的眼神倏然变得森寒而冰冷,让君臣两人都不免不寒而栗起来。
思虑再三,陈醒还是同杜莲一齐离开,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我们是不会放弃的,神匠。”陈醒说,语气里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和善。
这位君主显然是动了真格。
除非找到另一把由神匠锻造的神兵,不然他们是决不会放弃朱鹭剑的。
杜莲用充满不屑的眼神看了眼钟樾,扶着自己的君主走进了雨里。
破庙里还在滴滴答答地漏着雨,因为只剩钟樾与白鹭二人,一时雨声变得格外清晰。
钟樾赶忙伸手,控制朱鹭剑鞘收回。
只见赤色铁索忽然失了形状,化作满室红光,最终变回朱鹭剑鞘的模样,落入钟樾手中。
白鹭摔在地上,身上还有被枷锁勒出的痕迹。
察觉到钟樾靠近,他便发起了抖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够被扔在地上的那把皮革剑鞘。
钟樾再走近一步,白鹭惊得后背撞上墙角,直接蹲了下去,用剑鞘挡在钟樾面前。
“你…你要是想杀我…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白鹭逼迫自己瞪视着钟樾,但身体抖得完全就像寒风中的落叶。
“别怕。”钟樾在他面前蹲下,只说了这两个字。
他看了看,白鹭的衣服已经被铁索拉扯成了碎片,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凶残的东西是自己做出来的。
——剑鞘除了保护剑身,还有压制剑的力量的作用,但钟樾过去一次都没用过这个功能。
这实在是太过暴力了。
钟樾想了想,将自己的长袍脱下来,披在了白鹭身上。
虽然都湿透了,但总比裸着好。
“回去?”钟樾说,“全都湿了,该回去洗个热水澡…或者烘干。”
白鹭低着头,像是已经不适应与钟樾交谈,隔了好久才说:“现在走回去,淋湿了会生锈的。”
“生锈?”钟樾愣了愣。
白鹭点了点头,解释道:“生锈了就会动不了。”
钟樾看了眼外边的大雨,已经比刚才小了许多,现在走正好。
“我有伞,能带你回去。”钟樾说,“怎样?”
白鹭犹豫了一会儿,回答说“好”。
钟樾出去将伞捡回来,幸好没被风吹走,再朝白鹭招手。
白鹭披着长袍,刚走进来,就被雨吓得直蹦蹦。
“湿了湿了湿了,要湿了!”白鹭边蹦边往回跑,想再躲进破庙里。
钟樾不知道白鹭连这点雨都受不得,但现在这种浑身湿透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舒服,不想再花时间在这儿和白鹭等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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