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吃都柿。”安圆补充道。
“好,回来给你摘。”
太阳挂在山顶,红红的,光线透过蔷薇花叶洒在地面,斑驳的光影落在安圆脚面,风吹动蔷薇,蔷薇花清雅香味擦过安圆的头发,脸颊,还有脖子……
他逆着光眯起眼,沈行春的背影由浅变深,最后越来越小,在沈行春的背影消失在小路拐角前,他又大声喊了一声:“哥,不用给我摘黄花菜跟都柿,我不想吃了,你跟爷爷也别弄太多了,多了背下山太累,差不多就回来,下午我推着平板车在后山林旁边的小道上接你们。”
沈行春回头冲安圆摆了摆手,“知道了,回去吧。”
安圆一上午都跟奶奶在菜园子拔草,拔完草收拾菜园,摘了不少黄瓜跟豆角,奶奶种的菜太多了,光菜园就两亩地,他们四口人怎么吃都是吃不完的,家家户户都种了菜,送也送不出去,多余的只会晒成菜干,留着冬天吃。
“你哥喜欢吃豆角,你爱吃土豆,下午给你们焖土豆豆角吃,中午就咱俩吃了。”奶奶边摘豆角边说。
安圆摘了几根嫩黄瓜,发现几个已经长得老大的黄瓜被埋在叶子底下,已经微微发黄,问奶奶摘不摘。
奶奶瞅了一眼说不摘,等老透之后留着明年做种。
安圆又摘了不少嫩绿的小黄瓜,摘了几个甜瓜,打了井水洗干净之后放在塑料袋里装好。
奶奶问:“你不吃啊?”
安圆扎紧塑料袋口,“我下午去接爷爷跟春哥的时候带给他们吃的。”
“没那么快,估计得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回来。”
“我下午就去后山那边的小道上接他们,一蛇皮袋的药材,太沉了。”安圆又洗了一根黄瓜给奶奶。
奶奶接过黄瓜啃了一口,说:“爷爷出门前说了,今天他们去的那片山,主要是采花茎之类的药,都不重,回来晾院子里就行了。”
“满满一袋子花也累,”安圆说,“我还是去接他们。”
“我煮点凉茶,你带着。”奶奶说。
安圆应了一声“好”,又说:“下回跟他们一起去。”
奶奶笑着问:“不怕蛇了?”
“应该……不太怕了吧……”安圆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我就见过那一回真蛇,后来我就在电视里看见过,我看电视的时候没觉得那么害怕了。”
“那是因为没亲眼看见,隔着电视所以不怕,”奶奶说,“我也怕蛇,年轻的时候我跟你爷爷一起上山,也是被蛇给吓着了,一蛇小青蛇,有毒,直接咬着我腿了,虽然不是很疼,但是我吓得一下子就走不动道了,你爷爷厉害,他直接用山上的草药碾碎了敷在我腿上,后来你爷爷就不让我上山了,说怕再吓着我,我后来想跟他一起去他都不让我跟着。”
安圆偏着头看着奶奶眼里挡不住的笑意,他听奶奶说过她跟爷爷的事,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爷爷上过学,跟着老医生在外面学了好几年,奶奶十六岁就嫁给了爷爷,两人恩恩爱爱了一辈子,有时候也会小吵小闹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爷爷让着奶奶,奶奶说什么他都听着。
他想起沈行春也不让他跟着上山,眼里跟奶奶一样甜,“春哥也不让我跟着上山。”
“他也是怕吓着你。”奶奶说。
安圆笑了,眼尾勾出柔软的弧度,点点头“嗯”了一声,“对,他也怕我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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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安圆就迫不及待推着平板车出了门,一直走到后山旁的小道岔路口才停,他不知道爷爷跟沈行春具体去了哪条路,只能在岔路口着,一等等了两个多小时。
一开始他直接坐在地上,有几只红蚂蚁顺着腿爬到他身上,他呲着牙拍掉蚂蚁,又坐在平板车上,晃悠着腿,吃了两根黄瓜一个甜瓜才看到爷爷跟沈行春。
安圆看清他们的方向,推着车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先从爷爷手里接过蛇皮袋放在平板车上,又去接沈行春手上的。
沈行春拎着袋子躲开了一点,放在地上,从上面拎出两个方便袋,里面装满了黄花菜跟都柿,“我先把都柿跟黄花菜拿出来,小心压坏了。”
安圆看着沈行春胳膊上勒出来的红印,说:“多沉啊,我不是不让你摘了吗。”
“这点东西一点重量都没有,山上到处都是,我顺手就摘了点,我跟爷爷在山上光吃那些野果子就吃了个半饱,这些都是给你跟奶奶吃的。”
沈行春出了满头满身的汗,安圆抬手给他擦了擦额头,心里却甜得很,转身又从平板车上拿出两个水杯拧开,一杯给爷爷,一杯给沈行春,“奶奶熬的凉茶,你们先喝点。”
“我在山上这一天就想着你奶奶熬的这口凉茶,想了一下午了。”爷爷笑呵呵的接过水杯仰头喝了几大口。
安圆说:“奶奶知道你想喝,特意给你熬的,里面还放了解暑降火的中药。”
沈行春也仰头喝了大半杯,额头上的汗顺着眼皮往下淌,喝完凉茶时眼睛被汗水杀得刺痛,他闭着眼把水杯递给安圆,撩起衣服下摆,一弯腰把衣服蒙在头上脸上开始擦汗。
一个夏天下来,沈行春被晒黑了不少,脖子跟身上的皮肤已经不是一个颜色,在阳光下更是明显。
他的脖子是黑的,露出的肚子是白的,弯腰用力收腹时肌肉轮廓流畅有力,身上也出了汗,汗珠顺着胸膛淌过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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