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几次的案件中,丁成源对摄像头的控制易如反掌,他能凭借天眼保命,也能凭借天眼控制局面——这种控制对警察很不利。
估计丁成源在监视警察的过程中已经猜到自己身上有追踪器了,那他为什么不扔了?
大概是觉得猫和老鼠的游戏好玩罢了。
穆临之一声嗤笑。
闻衍的思绪跟车速一起狂飙,他能确定穆临之如今地态度不一般,每个表情里都挂着无所谓。这种‘无所谓’没法细究,尤其在火烧屁股的情况下更没有时间探讨。
闻衍关了扬声器,变成与徐舟吾一对一通话,“老徐,你附近有没有摄像头?”
很倒霉,徐舟吾抬眼就看见一个。
“有。”
闻衍:“丁成源在上面架着枪——现在打明牌,谁动谁死。”
话音刚落,徐舟吾甚至来不及把目光收回,放在丁成源身上的追踪器红点立刻消失。
所有人严阵以待,在灯火通明的闹市中心,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时间过得缓慢,从发现丁成源失踪到如今对峙,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可丁成源要是再不行动,等大部队赶到,他插翅难飞!
徐舟吾看了眼时间,脊背开始发凉——他早就把这事汇报陶勇宏,按道理,不出一刻钟,特警就应该把这块地围得水泄不通了。
为什么还是没有支援?
陶勇宏速度这么慢吗?
还是——
就在这时,消防警报骤然从大厦每个角落诈起,十面埋伏般刺耳声响来回拉扯着警察们高度紧张的神经。
“着火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在安静的楼层逐渐产生回音,当人们反应过来时,已经闻到了硝烟味。
原本情绪还算平静的人再也绷不住,他们扯着嗓子尖叫奔逃,瞬间涌入一楼大厅,眼看人挤人,越来越热闹。
徐舟吾还没来得及跟丁成源正面对上,就被迫面对这种场面。
闻衍对着手机喊了两声,已经得不到徐舟吾的回应了,这场面控制不住!
“你能把车开快点儿吗?”闻衍对穆临之说。
“哥,”穆临之一路心平气和,“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临之,”闻衍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跟陶局秘密谋划了什么惊天大局,麻烦提前告诉我一声,这么吊着我,我容易心梗。”
穆临之一愣,类似一种犹豫的情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没等到他开口,被闻衍扔在一边的手机混杂着人群胡乱的叫喊猛地从其中传来枪声。
呯!
闻衍忍无可忍,“穆临之!快点!”
穆临之下颚轻轻一动,刚松下去的油门再次加满,他目不斜视地说:“听你的,我知道了。”
商会大厦的火是丁成源同伙放的,源头在厨房,但火势不大,早被消防喷头灭了干净,可早就在逃命途中的人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这些人挤在大厅,不知所措,警察好不容易再次把人心安抚下来,丁成源已经趁乱混进里面了。
徐舟吾一眼认出了他。
“在那儿!抓住他!”
丁成源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对他露出得意微笑。
接着,丁成源比警察先亮出了枪——
浑水还能再搅,混乱是人造出来的。
徐舟吾恨不得给自己装个炮仗把丁成源脑袋炸出两个洞!
可隔着人群地距离,他来不及!
丁成源朝天开了两枪,打碎吊灯玻璃,玻璃渣雪花似的垂直撒向人群的脑袋。受了惊吓的人们再次惊叫不断,有些人一抬手摸着自己一头血,更是不管不顾地就地抓狂。
场面更乱了。
有个警察离丁成源最近,他被人群挤到丁成源身边,凭着仅有的优势牢牢拽住了丁成源的胳膊,并举枪对准。
“不许动!”
丁成源不耐烦的偏头,他看见警察的枪口,两手一摊,扔了自己的武器。
他似笑非笑地说:“好,我不动——他来。”
随着丁成源话音落下,一声枪响后,刑警只觉眼前一黑,他腹部剧痛,多出的窟窿不断往外冒血,之后意识混散,彻底不省人事。
这个在打卡记录上名叫王青山的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成了丁成源的矛和盾,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
警察不能随便开抢以免伤及无辜,匪徒却能无所顾忌。
这就是所谓得丧心病狂?
“杀人了!!”
伴随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恐惧,原本拢在大厅的人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窒息的心里压力,他们人踩着人往室外逃命。
“小心!!别踩!”徐舟吾拼着性命维持秩序,高声一喊,喉咙充斥着血腥味。
当接触到新鲜空气,被恐惧吞噬的人在慌不择路中稍微冷静了一点。
可丁成源已经跟着人群成功出逃!
陶勇宏迟迟不来支援,他们人手不够!
徐舟吾看见丁成源和王青山上了一辆suv,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追了出去。
“留三个人在此地善后,其他人跟我走!”
市局自上回大马路上的速度与激情后,给外勤人员集体换了公务车,性能好了不少,追车也不费力了。
徐舟吾上路后立刻给闻衍打了个电话。
“阿衍,丁成源跑了,去向不明确,目前刚上城市高架,我现在跟着他,实施定位和他的车牌号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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