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雩想通此节,禁不住阵阵失落,扯了扯嘴角,但一点笑模样也无,只得勉强点点头。
“桑雩。”霜明雪面露愧疚,上前轻轻一步,挡住温离的视线,低声道:“谢谢你。”
他当着温离的面,与桑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眼神,后者怔了怔,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而后头默默地走出这道门。
霜明雪目送他远去,转身之时,与温离幽深的目光撞到一起。只听温离缓缓道:“为什么不跟他走?”
霜明雪笑了笑:“教主当真会允我离去?”
他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眸莹莹如星子,一笑起来,好似破开冰雪傲然而发的萼梅。温离目光不离他左右,虽没有开口,但一个声音已在心底响起:“不,我绝不让你走。”
霜明雪好似能听见他心里的话一般,摇摇头,疲倦道:“就算跑的再远,也总归要回来,我实在累得很,不想再玩这些逃来逃去的把戏了。”他打了个哈欠,冲温离微一行礼,不待应允,便自顾回去休息。
从进门到离开,他几乎没怎么正眼看温离,性子比任何时候都要乖戾,只将从前那些虚假敷衍都丢到一旁。但温离浑然不以为意,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心神不属,及至晚上回到房中,还在琢磨他不离开的真正原由。
见识过霜明雪从前那些不计生死的抵抗手段,温离比谁都清楚,他看似温良,但却是认定了什么,就决不回头的性子。说怕说累,温离都是不信的,若是因这两年朝夕相伴,他对自己生出一分挂怀……
温离苦笑一声,迅速将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从脑海里赶开。只是遐思一起,等闲难以忘却,是夜久久难眠,好容易睡着,又在一场绮梦中醒过来。
他禁欲许久,就连农舍陋室里相拥而眠的那夜,也尽被担忧思念之情牵绊,未想其他。似梦里那般交颈缠绵,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温离朝偏室望去,回来以后,他便把霜明雪安置在自己房中,见过他濒死的样子,温离时常感觉心里常空了一块,非得让这心肝宝贝时时待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补全。
今夜霜明雪惯用补药中,多了两味安神之物,因而呼吸较之以往也深沉了些。温离凝神细听片刻,鬼使神差下了床,赤足朝他酣睡之处走去。
一道水晶珠帘隔开里外,他挽定之后方才拂开。只见圆月垂花床上侧卧一人,身影修长清癯,几如屏风之上的仙君落影。房中地龙烧得热,他只着一袭纱衣,虚盖半张白绒毯,纱衣松垮,小腿袒/露。床顶那点珠光尽数落在他身上,映出皑雪积压下,冰玉般的肌肤。
这房间本就暖如初夏,温离眼睛望着他,每近前一步,身上热意便比先前更炽烈一分,及至走到床边,连呼吸都屏紧了。
他火舌般的目光一寸寸燎向床上之人,目之所及,如着美酒,浑身血液都随之灼烫起来。他心知欲之一字全系在霜明雪身上,可再要像从前那般,兴头一起,就将人随意摆弄取乐,却是再也干不出。
他喉结滚了滚,将绷紧的亵裤扯松了些,方才弯下腰来。霜明雪睡得极沉,浑然不曾觉察身前多出一道阴影,但温离清楚,一旦他发现自己会在深夜行这等偷香窃玉的宵小之举,只怕从此连睡觉都不踏实,因而触碰之前,先点了他的睡穴。
温离抬起的手没有放下,但一时不知该先碰哪里。灼灼欲念催得他几难抑制,恨不能将这个心肝宝贝囫囵吞入肚腹,可真正抚上他的脸时,却有说不出的小心。
霜明雪睡容平和,不似白日里那般冷冰冰不近人情。温离轻轻碰了碰他鸦羽般的睫毛,他怕痒似的皱了皱眉,模样稚气可爱。温离无声一笑,一指头戳到他脑门上,训道:“恃宠而骄。”
下手没留意轻重,霜明雪额头当即红了一块,温离本还似模似样的板着脸,见状立刻将那点拿乔放下来,捧着他的脸不住呼气,嘴唇触到他额头时,心中欲念似烈焰触引,再也收之不住。
他与霜明雪在一起这么久,什么大胆出格的事都干过,可阔别许久的亲密时刻到来时,却表现的如青涩少年一般。
霜明雪睡意沉酣,自是不知自己落于人手,被如何亵弄。偶尔略感不适的抗拒动作,于温离而言却如撩拨回应一般。分开之时,霜明雪唇上满是莹莹艳艳是水光,衬的那张素白的脸色如冰雪,这不知欲却身在欲中的强烈对比,令人催生出一种混合了蹂·躏与怜惜的情愫。温离呼吸渐渐粗重,人也不自觉上了床来。
霜明雪病后消减不少,温离托起他时,只觉掌心里轻飘飘的,心里念及一分,目光便温柔十倍。虽还抱着人不放,但再要进上一步,却是怎么也舍不得。
正焦灼难耐之际,绮梦中的旖旎缠绵的景象忽的浮上脑海,温离若有所思地望向他修长莹白的手,呼吸不自觉深重起来。
霜明雪对夜间种种一无所知,他这一觉睡得太沉,醒来只觉得头有些昏沉,手也有些酸痛。他所知所有与情ˇ事沾边的东西,都系温离一手教导,昨夜经历先前未有,他虽觉得有点异常,但一时也没想到点子上。
况且门外那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来得急,说出口的话,更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去。
“教主,有个名叫哲鲁的苗人求见。”
温离也从里面走出来,不知为何,霜明雪觉得他的目光有点躲闪,扫了自己一眼,便向门口道:“来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