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宁转头:“阮台?”
“师弟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阮台站在门外笑眯眯地问候他。
“还行,”澹宁不卑不亢答道,“你怎么来了?”
阮台正是他之前问过路的墨云宗弟子,此人似乎认为澹宁可能是周睽秘密收下的徒弟,没过几天又找到澹宁跟他打招呼。
澹宁正愁自己两眼一抹黑没有消息来源,见对方如此自然大喜,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眼里的讨好结交之意,模棱两可地说自己不太方便表明身份。
他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对方怎么理解……反正自那之后阮台的眼神都更热切了些。
阮台苦笑着对澹宁打趣道:“师弟开玩笑,我们与你不一样,没有令牌谁敢来宗主这里啊?”
“那今日?”澹宁问。
“今天还得托白堂主的福,我奉他的命来取几年前在宗主这里祭炼的一杆窄木幡,估计是怕那几个凌玄台的人搞幺蛾子。”
前面的话澹宁基本没听懂,墨云宗除了周睽和阮台他谁都不认识,后半句话却让他眯起眼睛:“凌玄台?来做什么?”
“我哪能知道啊?这都是那些大乘期化神期强者之间的事情了,”阮台一摊手,使了个眼色,“师弟或许可以去问问宗主?”
澹宁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阮台赶时间,与澹宁又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离开前还不忘旁敲侧击地问澹宁喜欢些什么东西。
“精巧一些的玩意就可。”澹宁心里想的全是刚刚得到的消息,随意应付着回答了几句。
阮台一走,他立刻回身。如果没有记错,刚刚看到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书简和卷宗里,有一些是记录墨云宗和其他门派的往来信息的。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相关记录,终于确定,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墨云宗和凌玄台只来往过两次。
一次是周睽刚成为墨云宗宗主,凌玄台派人来道贺。
一次是凌玄台弟子处理事务,误伤了墨云宗门人,周睽出面去讨说法。
除此之外,墨云宗和这个实力并列第一的大门派居然再无纠葛。
和其他门派的来往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大部分时候都当彼此不存在一样。甚至是一些势力弱小的门派,也没有一个想来投靠墨云宗、试图得到一点庇护的。
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现在的墨云宗宗主来路不明。
没有人知道周睽的师承来历,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实力和手段都非同一般——谁也说不上来,短短几十年,周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墨云宗振兴成现在的模样。
关于他诡异的功法更是有多种传闻,从邪修到异法不一而足。相信如果不是魔渊封印一直平安无事,其他门派绝不会让周睽待在墨云宗这个位置如此敏感的地方。
想到这里,澹宁心重重一沉。
魔渊封印不稳已经几十年了,周睽瞒得可谓滴水不漏。
至于那身诡异功法,周睽亲口承认来自魔渊。
“我在魔渊待了快三百年。”
周睽当初说这话的时候,澹宁想的全是魔化的问题,并没有细究,现在回想起来却越来越心惊。
今日凌玄台的人又找上门……澹宁毫不怀疑,他们来的理由和万象门可能差不了多少。
周睽到底想干什么?他难道真是从魔渊里走出来的鬼魅?
事情超出预期太多,澹宁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可不想因为周睽而把自己给赔进去。
或许该找个机会离开,只要足够远,周睽下在他身上的标记超出感应范围,就再没人能管到他。
何况澹宁十分怀疑,到时候周睽抽不抽得出精力来管他。
晚上再一次到魔渊封印面前,澹宁的心已经静了许多。
来自魔渊的黑色雾气在他面前盘旋翻腾,可能是体内魔族血脉的原因,这些雾气其实让澹宁觉得亲近。
他之前在周睽面前没有表露出来,现在也没有靠近一步。
魔渊封印已经不稳了……
既然如此,能从魔渊里出来的魔物绝不会只有自己早先见到过的那一个,该有一大批才是。
澹宁不知道这些魔族都被周睽怎么处理了,但如此下去,就算周睽手段了得,也迟早会有瞒不住的一天。
澹宁坐在魔渊封印旁的巨石上,手里无意识地把玩自己的玉佩,试图把这一堆东西理清楚。无奈知道的太少,无论怎么样都只能得出周睽不太正常这个颇为离谱的结论来。
“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澹宁一惊,差点手抖没拿稳把玉佩扔了。
他回头谨慎地看着周睽,对方大半个月没来找过他,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
周睽对澹宁的由于仿佛浑然不觉,走到他旁边点头道:“好巧。”
澹宁:“……?”
他身上有周睽种下的标记,他在哪里周睽难道会不知道?
大概是他脸上的怀疑太过明显,周睽轻笑了笑,把视线移到澹宁手中的玉佩上:“凌玄台的人过来,是因为他们怀疑墨云宗的人偷走了自己门派的一件贵宝。”
澹宁猛地看向周睽,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之意。
第8章
“所以,”澹宁问,“凌玄台的人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
有周睽在,他不敢继续坐在巨石上,跳下来,在周睽旁边的站姿几乎能称得上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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