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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德智蹲在院子里抽烟,他脑袋正中鼓着一个鸡蛋大的大包,那是他自己磕出来的,段泓带着警察进来,想要强行拖走水晶棺,董德智情急之下,一脑袋撞在水晶棺上,“咚”一声响,吓了所有一跳,董德智撞这一下当场就躺下了,撒泼打滚,哭天抢地。
    董德智的儿子儿媳和女儿女婿立刻会意,全都扒着水晶棺不放,脑袋磕得咚咚响,谁想把水晶棺拖走,谁就是杀人凶手,他们会磕死在这里,这么多条人命,谁敢乱来试试!
    撒泼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撒起泼来可比女人更无赖,力气大还很具有攻击性,段泓就被突然蹿起来的董德智撞得一个踉跄,不是人高马大的路元鸣一把将人掀开,段泓可能会被打,董家人多势众,段泓一行人硬是被推出了院门外,这才有之后的僵持。
    董德智心里也在发毛,尸体损毁的太严重了,他连正眼也不敢看水晶棺,他会这么坚持,倒不是对死者有什么深情厚谊,人活着的时候都没见他如何珍惜,呼来喝去很常见,偶尔气不顺还会动手,段泓这么一闹,连警察都来了,董德智还是很心虚的,如果不是为了拿笔赔偿款,他也不会如此僵持,早把人拖去烧了,可这些话他不敢说,一方面担心村里人议论,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刺激到后辈。
    董德智有点害怕,他连正堂也不敢去,只能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抽烟,昨夜的血水其实已经吓到他了,为了钱只能硬着头皮撑下来,只希望肇事者快点付清赔偿款,他好把人送去火化。
    正堂突然喧哗起来,“快快快,拿棉被裹一下,别让往外流!”
    董德智噌的一下站起来,往正堂疾走几步,距离门口三、四步就停下了,“里面又怎么了?”
    董德智的女儿董心梅快步出来,一脸惊惶,“爸,棺、棺材又又渗血了,堂兄堂弟几个正用棉被堵着呢,这、这这不会真有什么吧?水晶棺不可能一个是坏的,换一个还是坏的呀……”
    “大半夜的别胡言乱语!”董德智呵斥女儿,“水晶棺又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有拼接口就会渗血,很正常,别一惊一乍的!”
    吵闹的正堂突然一静,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定格建一样,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水晶棺,因为水晶棺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董德智一见这情形就急了,喝道:“谁把棺盖打开了!快盖上,别让冷气散了!”
    定住的一圈人又急忙要去盖棺,一只青黑的手突然从水晶棺里伸出,扒住棺材边缘,缓缓坐了起来,大婶背对正门,脑袋缓缓向后转,直至正面向后,一双没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睛盯住门外的董德智。
    董德智一声“妈呀”卡在喉咙里,叫不出,咽不下,只能瞪圆一双眼睛盯着曾经的枕边人那青黑肿胀的脸,他的心脏在一阵狂跳之后开始变缓,变慢,他僵硬着身子往前挪动一步,在地上留下一只血脚印,他的腰腹开始渗血。
    董德智低头看了一眼,一把撕开身上的衣服,完好的肚皮突然变薄,里面的内脏清晰可见,肚皮越来越薄,已经完全透明,眼看着就要撑不住内脏的重量,董德智急忙伸手去捂住,哗啦一声,肚子里的所有东西淌了一地,他僵硬的站在原地,眼中逐渐失去光彩。
    屋内的人还没发现董德智的异状,他们的眼睛都盯在水晶棺里,眼睁睁看着死去的大婶从里面爬了出来,只有上半身,内脏挂在水晶棺边缘,下半身还留在棺材里。
    正堂里的人早已吓到面无人色,眼睛一翻,当场就吓晕了一半,剩下的人在极度惊恐中动不了,叫不出,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半截尸体爬向自己……
    “啊啊啊啊——!!!!”一声恐惧到极点的尖叫,刺破了宁静的深夜!
    还堵在门口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堂屋里的人往外跑,朝着院门冲了过来,奔跑中有人摔倒却没人去管,只顾自己逃跑。
    “怎么了?都跑什么……”
    话音未落,坐在长凳上的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向院内,敞开的金属院门砰一声自动关闭!
    段泓听到尖叫声,一路狂奔过来,只看到董家紧闭的大门和空无一人的两排长凳,院子里都是惨叫声和惊恐的求救声,金属大门被拍得砰砰响,却无法打开。
    一名警员又想故技重施,翻墙进去,却被段泓阻止了,“你们都留在外面,别进去,我去看看。”
    段泓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快步走向紧闭的金属大门,背后出现美晴的大小脸,黑洞洞的眼睛锁住一脸惊愕的警员们,大小严重不对称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不等美晴发动美貌攻势,段泓一个转身,移开了美晴的视线,让它正对金属门,而段泓自己则是倒退着走。
    段泓的背上出现一个完整的女人身形,它的身体像是和段泓融合在了一起,段泓倒退着走,美晴就是正面往前走,段泓控制着美晴打开金属大门,段泓的手臂和手面上,是美晴纤细苍白的手臂和手指,美晴的掌心按在金属大门上,段泓是以手背贴着金属大门,一把推开普通人怎么也打不开的大门。
    明亮的院内,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满地的血水和内脏,一根细细的晾衣绳上,挂着一排尸体,尸体像是没有重量,晾衣绳没有一点儿下坠,拉得笔直,他们的死状全都和大婶一样,腰腹扁平,只有薄薄的皮肉粘连,内脏肠子全都挂在体外,血水哗哗往下流,把地面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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