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滑看着叫嚣最凶的那几个人,“田根叔,我知道你们家和江家有龃龉,我是外村人嫁过来,我看得很清楚,你一直说江家的树是你们家的,因为树长在你们家地里,树为什么长到你们家地里,你们自己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每季耕地,你们总把分界线往江家那边挪,一年年下来,江家的树会跑你们家地里去?”
田根叔老脸涨红,刚要反驳,胡滑又道:“做人要有良心,你们为了那几棵树,整天说人家是非,江家奶奶也被闹烦了,想起干脆把树卖了,一了百了,结果树段装车却出了意外,江家奶奶被树段砸死,你当时是怎么说的?说人家黑心肝,这是报应来了,不是自家树非要抢着卖,结果赔了一条命,就是活该!你当时和婶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畅快,我可都亲眼看见了。”
田根叔面对村民异样的目光,梗着脖子吼,“我没说过这话!你别血口喷人!”
胡滑冷笑,“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说这事儿,就是想告诉其他人,别再冤枉人家了,昨夜江肆和他的同事拼命救我们,我亲眼看见了,人拼命救下我们,我们反口又来诬陷人家,是个人都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跟着田根叔叫嚷的几人沉默了,他们和江肆无冤无仇,只是因为和田根是一家人,自然而然站在田根一边儿,他们不看是非对错,只看是不是自家人。
院子里一片沉默,警员道:“胡榕村的事的确和江肆没关系,他是接到岗西镇求助,才过来解决诡异问题,江家和庄家之所以灭门,也都是江思林所为,他利用诡异害人,最后也死在被害之人的诡异手中,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白遇之所以请警员开口解释,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些村民的心情,在他们还不知道灵者和镇鬼人存在的意义时,无疑会更相信警察的话。
站在院外听了所有的江肆和薄淮走进院子,村民们全都眼神闪躲,不敢和江肆对视,他们也是人,也有羞愧之心,警察亲口说了,犯事儿的不是江肆,是江思林,现在江思林已经死了,江肆大老远赶回来救他们,他们却还怀疑是江肆在害他们,简直不配为人!
江肆和薄淮的目光都落在胡滑身上,在诡线草的控制下还能拥有意识,她的情况很特别。
白遇从车上拿来检测仪,“你可能拥有成为镇鬼人的潜质,我要给你检测一下,可以吗?”
胡滑点头,她现在心如死灰,赵程死了,整个赵家都在这次的灾难中死光了,只留她一个人,她完全不知道今后要如何走下去,说出那些话,也是在发泄心中的恨,如果不是这些无事生非的村民,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他们一家还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检测仪嘀了一声,鬼力值显示9,胡滑和牧为一样,成了可以接纳鬼气的镇鬼人。
胡滑应该刚出现鬼力值不久,不然昨天下午江肆扶住她的时候,对话框不会没有提示。
白遇道:“我不知该不该说恭喜,在这个有诡异存在的世界,镇鬼人和灵者都很受官方重视,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镇鬼人,你想朝这方面发展,成为一个可以猎杀鬼物的镇鬼人吗?”
胡滑木然的脸上闪过错愕,“猎杀……鬼物?”
白遇收起仪器,“是的,现如今镇鬼人严重人手不足,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胡滑变得迟滞的目光,再次有了神采,“杀鬼物,好,能杀鬼物好哇,我加入,我要猎杀鬼物!”
她对诡异充满了仇恨,能亲手解决诡异,她求之不得!
幸存的村民已经全部检查过,诡线和气生根已经全部消失了,化作鬼气留在了村民的体内。村民此刻全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田根叔依旧梗着脖子瞪着眼睛,不低头不认错,非常硬气。
江肆冷笑一声,转身欲走,一个村民突然哭嚎起来,“江肆,江肆你别走,你救救我们吧,是婶子糊涂了呀,听信谣言,也在背地说过几嘴,但我真没坏心思,也从没欺负过你们一家老小,你出生时我还抱过你,和你妈妈也能聊得来,只是后来谣言四起,我也怕啊,这才远离你们家。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你救救我女儿吧,她还在上大学,只是放假回来一趟就遭了无妄之灾,江肆,婶子求求你了,救救玲子吧,她是你玲子姐啊,你三岁时她还带你玩过,你救救她,救救她吧!”
浑身狼狈的大婶跪在地上哭嚎,她家只剩她们母女二人了,不能再死人了,女儿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哪怕她不活,也要让女儿活下去。
其他人也跟着哭,“我们一家都是老实敦厚的人,笨嘴拙舌也不会说话,别人背后说嘴,我们也只是听着,不议论不排挤,也没有主动接近过你们,我们这是被全村连累了呀!”
“我们也什么没干,我们冤啊!”
看着哭嚎成一片的村民,薄淮、白遇、傅星痕和几名警员全都看着江肆,等着他的决定,他们基本知道江肆的情况,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们不劝,江肆做出怎么样决定他们都接受。
江肆看向田根叔几人,田根叔依旧梗着脖子,死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江肆道:“认为自己挺冤的过来排队,我给你们清除鬼气。”
村民一听这话,全都踉跄着爬起来,争着抢着排队,田根叔坐在被子上没动,身边的人想去排队,被田根叔拉了回来,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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