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梦到了一双红眼睛在窗户缝隙里看着他,然后没了。”许邵哈哈嘲笑了两声,大大咧咧地道,“英子他在梦里又被吓晕了过去。胆子也太小吧,现在都睡醒了,他还在怕。你是不知道他,早上刚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
秦雯菲的脸“唰”得一下变得惨白,她惊恐地跟楚宸英对视了一眼。楚宸英见状好像明白了什么,脸瞬间也没了起色。
不是梦。
这根本不是梦。
他们昨晚的的确确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谁的眼睛?
这一刻,他们的思想仿佛相通了起来,同时想到了昨天刘婆婆说过的话——神的眼睛。
那会是神的眼睛吗?不,绝对不可能。如果是真正的神绝对不可能有那样充满恶意的眼神。
一时间,两人对村里人口中所谓的山神害怕了起来。
秦雯菲翻身下床,拉着楚宸英一起快步走出刘老二家的门,探头观察起村子。此时村子里的人已经忙碌了起来,各个喜气洋洋的,在自己的屋外挂着红色的手工灯笼。还有一部分村民来来往往,好像是在往村门口搬运着山祭用的东西。
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视线,几个路过的村民还抬起头看过来,笑眯眯地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今天的天气很好,充足的阳光早早蒸发干了夜里沾湿地面的雨水。然而,明明村民的笑容很是友好,明明阳光直直地照在他们的身上,但他们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有的,只有毛骨悚然。
顾不上给村民回礼,秦雯菲又匆匆退回到门内。
此时刘老二一家似乎都不在,房子里静悄悄的,饭桌上摆着几个装着早饭碗,边缘还放着一个头套。那是一个很大的头套,头套上挂着各种铃铛,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长毛,造型就像狮子的鬃毛,颜色是白色的还沾着星点暗红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秦雯菲不敢多想,拉着楚宸英回到他们的屋里。可这还不足以给她安全感,一回来便是百叶窗拉拉开开,好不容易将百叶窗的缝隙关上,又在屋里转了又转想办法将所有的缝隙都用东西堵住。
好不容易坐下来,没多会儿她便连连看向谢天。如果她的记忆没错,昨天最后好像是谢天拿出了什么才让那双眼睛消失。她试图从谢天身边寻找昨晚在她意识消失之前看到的东西,却没想一无所获。
难道是她记错了?秦雯菲忍不住问道,“谢天,你是山上人对吧?”
谢天点点头。
“那、那……”秦雯菲低下头,有些紧张地抠了抠手心,“那你会捉鬼吗?”
谢天毫不留情地破碎了秦雯菲的期许,“不会。”
秦雯菲脸色又是一白,“可你,不是说自己是山上人吗?山上修行的人不应该都……”
“修行的道很多类。”谢天说,“我,不修这个。”
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似乎像是想安慰她,又补充道,“或许,我的师弟们会。”
一旁的许邵一听,顿时放下了心爱的手机将脑袋探了过来,“哇哦,你还有师弟啊?你们宗门是不是就像小说里的修仙门派一样一个师父门下有好多师兄弟姐妹?”
谢天摇头,“师尊门下只有我一人。”
许邵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白衣仙人的模样。他问道,“这么说,你师弟都是你师叔门下的喽?”
谢天说是。
许邵很是八卦,“那你师弟是怎么样的人?”
谢天不会轻易评价别人,也不想评价。于是他回答道,“你们认识他们。”
此话一出,楚宸英和秦雯菲两人也搬着凳子坐了过来,追问道,“我们都认识?难道也是我们学校里的?”
楚宸英回想了一下学校里跟谢天走得比较近的人,思来想去好像就只有一个人。不过那人向来对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朋友多得很,搞不好是他自己厚着脸皮往谢天身边凑也不一定。
可,除了那人好像天天都往谢天这个死面瘫身边转来转去的男生也没有谁了吧?楚宸英试探性地问道,“叶良?”
谢天“嗯”了一声,“是二师弟。”
三人顿时有些吃惊,再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校园名人谢天的师弟也是个校园名人好像也挺正常的。
秦雯菲在交谈中逐渐放松了下来,也主动加入追问,“那,还有一个呢?”
“上学期,你的后桌。” 谢天说,“沈星河。”
秦雯菲脸上的好奇顿时有些凝固。
沈星河,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属于一个很浪漫、温柔的人。但事实上,沈星河在班上是出了名的阴沉,总是低着头用长长的刘海遮住脸,偶尔抬起头来露出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就好像面前的人是他的仇人。
秦雯菲也曾鼓起勇气不忍看他被孤立的样子向他搭话,却没想好心没好报,不但没能与他交上朋友还被恶狠狠地瞪了。
竟然是他吗?秦雯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楚宸英也对那位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的同学记忆尤深,也万万没想到这位班上的边缘人物竟然是两大校园名人的师弟。他不禁诧异道,“他竟然也是山上来的?我还以为他是那种背地里抱怨社会的吊s——”
秦雯菲用胳膊肘猛顶一下楚宸英的肚子,将他没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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