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邦伸手轻抚他的毛脑袋,他的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细软。丝绸般的发丝穿过指缝,带来难言舒适。薛定邦伸手把人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夕阳一片血红,一如他们牵手回家的日子。
前田福低下头,姿态亲昵地磨蹭薛定邦鼻尖:“定邦,我好爱你。”
“嗯,我知道。”薛定邦轻轻揉捏他的耳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一直陪着你,很长很长时间。”前田福垂下眼,把脑袋放进薛定邦肩窝,“不止是现在,我们在一起才不过短短二十多年,我还没有在你身边待够。”
“嗯,我知道。”难薛分定邦紧了紧怀抱。佑介九世顺着盖在薛定邦脚上的毯子攀爬上来,挤进两个人中间。薛定邦抱起佑介,放进前田福怀中,柔声道,“佑介需要你,我也是。”
前田福低头亲吻佑介九世的脑袋,哀声说:“定邦不要再说今天的话,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更多的时间。”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薛定邦微笑亲吻他,双手捧住他的脸,“可我不想退休,行吗?我还要想继续教书,我还想要继续在数学的海洋里遨游,我还想继续看见未知的世界,探索未知的领域,寻找和发现这个世界更多的可能。”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前田福知道薛教授会错意了,急得差点又要哭出来,“我是很想要时时刻刻和薛定邦黏在一起,能够让定邦时时刻刻都在我看得见摸的着够得到的地方。但我不会那样做的!”
薛定邦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我也想要定邦能够开心。”前田福摇摇头,像只小猫般在薛定邦手心里磨蹭,“如果两样不能同时拥有的话,定邦开心是最重要的。可我也很担心定邦的身体。”
“那你愿意照顾我吗?”薛定邦柔声问,“我需要去工作,需要去教导新的学生,不断发现新的宝藏。而你,阿福……你愿意做我的后盾吗?照顾我,还有佑介,佐治,以及这栋小房子里的一切。照顾我们的家。”
前田福嘴唇微启,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根手指压住。
“先想好,别急着回答。”薛定邦说,“这需要你长期的付出。”
前田福一口叼住他的手指,拿尖牙磨蹭。
锐利的刺痛让薛定邦皱眉,但他没有选择把手抽回去。
“定邦,你刚刚说,我们的家?”磨牙磨够了,前田福才放开薛定邦,“我知道你不会同我结婚,你刚刚说,这里是我们的家,就足够了。定邦完全不用担心其他问题,这些不都是我退休之后在做的事情吗?我今天还会一直,一直做下去的。”
“谢谢你,阿福。”薛定邦说,“即使我们之间没有婚姻,我们也有家庭。你是我的家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知道没办法和定邦结婚,可我们已经‘结婚’了。”星辰落进前田福眼眸之中,他的笑容与时光携永,“不过定邦要继续带学生,我还是有点担心的呢!”
“担心什么?”薛定邦明知故问。
“那些学生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还都很崇拜你……”前田福欲擒故纵,“万一,有哪个学生喜欢薛教授啦,那你要怎么办呀?”
“阿福,我现在只喜欢你。”薛定邦笑得十分无奈,“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前田福撅起嘴:“谁知道呢,鲜嫩可口的小宝贝们可没有少往你身上扑!从你开始教书的时候,肯定就不少吧?就连和我在一起了,也没有停止过呢。”
他说的是实话。
薛教授无法反驳,只能报以微笑。
“说不定哪天,薛教授会觉得另一个人会比我好呢?”前田福这个飞醋一开始吃,就有点停不下来,他越说越气,越气越说,终于气得没办法控制,在薛定邦肩膀上来了一口,“可恶啊,他们那么年轻!”
“你也很年轻啊。”薛教授拍拍他脑袋,没有太用力,“要说起来年龄大,我比你不是还大很多吗?”
“那可不一样!”前田福哼了哼,“他们可是大学生!”
薛定邦真心诚意说:“你看上去和大学生差别不大。”
“真的吗?”前田福眨巴眨巴眼,“你不要拿话来哄我!”
薛定邦抓住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数过:“阿福,我知道你一直都有遗憾——没有能够在学校多呆几年。如果你想要弥补遗憾,我可以帮你。”
补习两年后,前田福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都还有机会重新踏入大学校园。
他从十四岁就辍学,薛教授竟然还可以手把手地帮他,教他,让他能够圆年轻时候的梦想。
踩着波士顿的秋日阳光入学那天,作为学生家长的薛教授亲自开车送到到学校里。为此,前田福昨天晚上选了一整晚的衣服。
当天,穿着时尚、面容年轻的娃娃脸阿福,走在大学生中间几乎没有违和感。
他们在校园走了几步,就遇见了迎新的学长过来热情搭讪。
“嗨!北鼻!”
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前田福扭头挑眉,看见高高瘦瘦一脑袋卷毛的年轻人,正冲着他傻笑:“你要试试看参加我们社团吗?你会喜欢上这里的,我们这里有最……”
“不了,谢谢。”薛定邦一口回绝,把前田福揽到身边。“我们没有很多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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