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等我好了,我也回翔福宫了。”
永安帝理所当然地说:“朕对外说罚你思过,又不是真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朕生气。”
“不敢了。”是真的不敢了,屁股太受罪了。
永安帝拿过手帕擦了擦卓季额头上的汗,口吻淡淡:“可想做皇后?”
卓季给了永安帝一个“陛下你无聊”的眼神,答非所问:“想吃肉,想吃烧鸡,想吃香的喝辣的。”
永安帝也顺着他的话说:“这次叫你记住教训,你以后做事才会三思。元宵灯会,你陪朕去。”
卓季:“我那时候肯定没事了,当然要跟陛下一起去。陛下今年的生日,晚上要在我那儿过夜。”
永安帝:“不去你那儿,朕去哪。”
张弦在外头出声:“万岁,皇贵姰俍俍宫里来人,请陛下前去华阳宫,皇贵姰俍俍有事相商。”
通常情况下没有要事,哪怕是太后都不会来打扰这个时候的永安帝和卓季。皇贵姰派了人过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永安帝也没有不悦,道:“进来,更衣。”
张弦和冯喜进来了。
永安帝换下“家居服”,换了正式的银蓝色常服出去了。卓季躺得难受,可他又不能坐,永安帝也不许他下床,只能百无聊赖地继续躺着。
永安帝心情舒爽地前往华阳宫。进了屋,屋里却只有皇贵姰一人在。永安帝脚步顿住,张弦和冯喜非常有眼力地退了出去,关上门。永安帝走过去,坐下,皇贵姰却是在他面前跪下,叩首:“臣侍恳请陛下,立顺傛为,皇后。”
永安帝的神色瞬间严肃,眼底暗沉。
皇贵姰抬起头:“陛下,这是臣侍的肺腑之言。后宫之中,天下之民,只有顺傛能为我俣国一国之后。臣侍恳请陛下,立顺傛,为后。臣侍心知,顺傛顾忌臣侍的心情,他不愿,也不会有此念头。可臣侍觉得,一个‘傛’位,太委屈他了!”
说到这里,皇贵姰的眼眶都湿润了。他是真的希望陛下能不要顾忌太多,立顺傛为皇后。
“臣侍会尽心辅佐新后,维持后宫安宁。”
永安帝:“你起来吧。”
“陛下……”
“起来。”
皇贵姰站了起来。
永安帝:“坐。”
皇贵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坐下。永安帝声音低沉的说:“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陛下!”
永安帝抬手制止皇贵姰,说:“朕若动了封他为后的念头,隔日他就会离宫出走,再不回来。”
皇贵姰瞪大了眼睛:“顺傛他!”
永安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后位于他,不是尊荣,是无尽的麻烦。他所做的一切,为的从不是那个位置。韶尧,朕立你为皇贵姰时就曾说过,郸阳宫不会有皇后,顺傛,永远只会是朕的傛侍,你只要知道,他在朕心里,是皇后就够了。”
皇贵姰咬住了嘴。
永安帝:“你能如此想,朕很欣慰。朕对你没有过多要求,只要你把他当作亲弟疼爱。莫要再做出让朕对你失望的事。”
皇贵姰低头:“臣侍以前,错了。”
永安帝站起来:“你们几人只要不犯糊涂,朕都会给你们应有的体面。朕是帝王,不会儿女情长,对顺傛亦是如此。但顺傛,只有朕可罚可斥,哪怕有一日朕把他贬去冷宫,也只有朕一人能欺负他。旁的人,敢动他者,死。”
皇贵姰起身:“臣侍誓死谨记。”
永安帝:“朕回宫了。”
“臣侍恭送陛下。”
永安帝走了。看着帝王大步离开的背影,皇贵姰真的很想去问问卓季,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是否知道陛下对你,亦不会儿女情长?
永安帝回来时,卓季正在教王保学新歌,因为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卓季看到永安帝,没有问皇贵姰找他做什么,而是惊讶:“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永安帝:“一点小事,说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在唱什么?”
卓季:“我在教王保唱‘千年之约’。”
永安帝一听来了兴致:“‘千年之约’?这歌名好。来,给朕唱唱。”
卓季:“我的声音唱不出味道。”
永安帝:“你唱给朕听,朕觉得好听就行。”说这句话时,永安帝还摆了摆手,王保、花姑姑、小慧和常敬立刻退下,张弦和冯喜也嘴角带笑的退下了。昨日那首歌不是俍俍唱的,万岁明显是遗憾呢。
卓季撑着要坐起来,永安帝扶住他,给他放好靠枕。卓季半躺着,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斜阳配落霞,金戈配铁马,我拿爱恨配年华……月色映枝桠,狼烟映风沙,前世映尽谁牵挂……”
被永安帝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卓季有点唱不下去了,他抬手捂住了永安帝的眼睛。
“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
永安帝淡淡笑了,没有拿下卓季捂着他眼睛的手。
“岁月惊白发,而你一句话,惊了我几世年华……”
永安帝摸到了卓季的另一只手,握住。
“浊酒映黄沙,思念映天涯,而你映尽我牵挂……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我等缘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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