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斯鉴的接吻技巧比他想象中熟稔。
简丛几乎在感觉到他自然伸出舌头的那一刻,就要把人推开、装不下去。
好在门口及时传来敲门响,柳斯鉴没能吻得太深,只在他唇上简单缱绻便松开他起身。
外面敲门救简丛狗命的,是小胡子。
小胡子一进门便忧心忡忡冲床上望,惊讶:“还没醒吗?医生说应该马上就醒了。”
简丛:“……”医生说得对。
“个人体质差异吧。”柳斯鉴从容坐回自己的单人床,声音始终温温和和的。如果不是简丛确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大概真会以为自己中暑昏了头,被害妄想症。
小胡子多半在底下听过了庞响添油加醋的描述,心里很是愧疚:“这边白天温度太高了,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
柳斯鉴本来想给他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指了指房间门,示意出去说。
正好顺了简丛的意,让他躺在床上七上八下的一颗心终于松出一口气。
他现在无暇思考两人专程出去是打算说什么,只想知道柳斯鉴为什么要说话不算话。
尽管说起来很丢人,但这确实是简丛第一次跟虞长暮以外的人接吻。
如果柳斯鉴不想放弃,大可以直接给他说,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都说好了……
外面,连接两幢别墅的走廊是一条露空连廊。
临近日暮西沉,天上的日头已经明显没有在藤尖地里那样热烈,勤快了一天的太阳有些偃旗息鼓。
小胡子出了房间,不理解柳斯鉴说个话为什么要把他拽出来:“至不至于搞这么煞有介事,怕吵到他啊?”
柳斯鉴根本不接茬,开口第一句:“如果你还想《牧场生活》顺利播完,就不要把简丛中暑这段播出去。”
小胡子乍一下听懵了:“……小简中暑犯了什么忌讳?”
在他的概念里,只有触碰高压线才会涉及节目被毙掉的风险,简丛病倒这么好的素材,不播也太浪费了。
但柳斯鉴脸上难得正色,伸手从他口袋掏出烟盒敲了敲,拿出一根叼进嘴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就当信我一回,听我的,把中暑这段掐了。”
综艺毕竟是整个剧组的心血,这次让简丛病了节目组有责任,但罪不至停播。
柳斯鉴也不能直接给他们说,如果让简丛家里知道简丛中暑,《牧场生活》百分百得被连夜一锅端,只能模糊:“要你实在舍不得,就等综艺全部播完以后,把这个当花絮放出来。”
这样就算简维民不高兴,简丛也已经全部录完回家,不会对节目本身产生影响。
小胡子对他这个要求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简丛生病不该是虐粉固粉的绝佳时机,怎么会主动要求删除呢……
“小简他自己也是这个意见?”小胡子拿出打火机,给两人分别点上。
柳斯鉴背靠着栏杆,指尖熟练夹着烟深呼出一口,笑笑:“他应该还没想到这层。不过要是你去问他,他肯定也让你删。”
《牧场生活》不是柳斯鉴跟小胡子第一次合作。
他们两个在这之前就已经合作过好几个项目,彼此之前有信任基础,一般柳斯鉴说的话,小胡子都会重视,能听则听。
只是这一次实在匪夷所思。
他沉默了又沉默,问:“真的一句都不能多说?”
柳斯鉴偏头吐出淡淡的烟雾,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你自己去问简丛,他乐意给你说就给你说,他不乐意,我也不好插嘴。”
翻译过来就是最好别问。
小胡子的好奇心顿时被柳斯鉴搅起来,做综艺做多了,就爱搞这些有的没的推理。
但不等他接着追问,柳斯鉴已经深吸几口飞快抽完手里的烟,摁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回去看看小简。”
小胡子望着他的背影张了下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一直以来,柳斯鉴给他的感觉其实都挺怪的。
如果房璐直觉简丛怪,是因为简丛藏着掖着,有什么小秘密不愿意坦白,那柳斯鉴怪,干脆就是假装。
至于究竟只是假装性格和善,还是连体贴都装,小胡子无从得知,只隐隐知道这人绝非善类。
柳斯鉴回到房间的时候,简丛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扭着身子给自己倒水。
柳斯鉴几步过去把水壶接下:“现在还难受吗?”
简丛抿唇摇头:“刚把药喝了,好多了。”
他脸上中暑的潮红渐渐褪去,嘴唇却还是干的。
柳斯鉴把水递给他,有意多看了两眼,连带也在观察简丛的神色。
想看看他刚刚究竟醒没醒,知不知道。
但简丛迎上他的目光毫无破绽,似是在为自己身体出状况觉得难为情,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我是有点容易中暑,脸色很难看吗?”
柳斯鉴足足跟他对视了好几秒才再次露出平时的笑,坐到他床边揶揄:“还行,就是嘴上有点起皮,看的我总想给你弄掉。”
简丛眉心跳了跳,低头把脸埋进水杯里:“是你把我抱回来的吗?”
柳斯鉴点头:“你觉得不舒服怎么没给我说。”
简丛歉意:“太快了,我没想那么多,那现在拍摄怎么办,会不会因为我耽误了。”
柳斯鉴失笑:“本来综艺就是专门设定语境来折磨你们的,又不是真的不做就会怎么样,不用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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